桂平靠在门板的另一边,跟他一个姿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说。
现在京城里的每天发病的人不少,朝廷定了协和医学院为传染病专门的医院,所有发热、咳血的人都往那儿送,还开了誓师大会。
现在北洋军医学堂、北洋医学堂和协和医学院的医生、护士,除了跟着伍连德去了哈尔滨的,剩下的也要梯次向东北调动。
甚至直隶、山东,乃至华北地区,受过正规医学教育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在读两年以上的医学生,全都调动起来了,一波接一波的往东北去。
最后桂平叹了口气说,“这是今天消息刚出来,街面上还平静,你等着看明天的,得乱一阵子呢!”
门里门外的人齐齐叹了口气,付宁让桂平赶紧回家去,外面太冷,还叮嘱他用白酒擦擦手,身上的衣服别穿进屋里,扔在院子里,也得喷上白酒消消毒。
听着桂平好好的答应了,又听着他走到了胡同里面,开门进了院子,付宁赶紧张罗着两位老人回屋去。
说上了这几句话,舅妈心里安稳多了,还自己劝自己,桂平先是在家待十天,没准儿十天以后,病就没了呢?!
等到把舅舅和舅妈送回他们住着的屋子,付宁站在院里看着连安房间里的灯火,脚底下像是粘在了地上似的,迈不动步子。
在连府住的这些日子,他是在连安的书房里搭了个临时铺,要是回去睡觉,百分之百得跟大哥碰头。
想着白天的那份儿尴尬,他的脚趾头控制不住的直抓地,最后心一横,回去吧!大冷天的,不能一直在外面站着啊!
再说了,掉马的又不只是他!大家都一样嘛。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磨磨蹭蹭的挪进了屋,一进门,就看见连安守着几个凉菜和两坛子酒,笑眯眯的盯着他。
“喝点儿?”
“喝点儿。”
一杯酒下肚,付宁就觉得脸上烘烘的热起来了,这是会叔特意买的高度白酒,热辣辣的一条线就滑下去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对着干了三杯,随着酒意一上头,人的腰杆子就塌下来了,脸上的肌肉线条都柔和了。
要不说酒是个好东西呢!
“你不问问我,将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好抄个近道儿啊?”付宁借着酒劲儿先开口了。
“问你什么?问你明年粮食多少钱一斤?问你杂货铺进什么货指定挣钱?你知道吗?你们不考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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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付宁脸更红了,他当时真的是心神大乱,说的话根本就没过脑子。
“我们是不考这些,但是考大事啊!”
“书上写的都是帝王将相,我这个小虾米可够不着呢,再过一年就都是一介平民了,更够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