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后背贴在了拷问椅上,一声长长的叹息,“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你自己不都说了自己倒霉吗?”
“呃,”
文竹叹息,搔了搔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再倒霉也不至于打个工被人跟踪,倒霉到参加个葬礼也会被人暗杀吧?
然后我生气了,一个没收住,就搞上了短视频头条了。”
芙蕾倒是没去在意已经被删了个干干净净的某头条,而是直截了当的说:
“所以你是在为灵月妖的死而忿忿不平吗?”
“……”
文竹傻愣了很久,尴尬地耸肩,像是在慌乱的掩盖什么,摇笑道:
“怎么可能?”
芙蕾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面向他,看不见的眼睛投射出阵阵的寒芒,似要他的全部看穿。
最终,毛毛虫还是挨不过猎鹰的注视,败下阵来。
“行叭,收了您的神通吧,我承认还不行吗?”
“陈元朗已经死了。”芙蕾说。
“我知道。”
文竹点头,表情淡然。
许久,他才开口:
“但她还是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灵月妖的死,不是你的错。”
芙蕾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这条受伤的疯狗。
很快,听到了一样的话语后,文竹淡笑,双肩隐有颤抖,“可我觉得是我的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有意义吗?”芙蕾又问。
“没有意义。”
文竹吸了吸鼻子,“或许,这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心结。”
“她原谅了我,谁都没有责备我,但一想到灵月妖的死,我就会有一股愤怒冲溃我的理智。
被人围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很强,强到我知道不下死手就会被他们整死,我都没有害怕,事后呢,我也努力告诉我自己当时的情况不容许我害怕。
可回头想想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害怕过,我都很想问问,问问曾经那个胆小如鼠的我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文竹叹息,紧紧地攥住了双拳,“你也知道我和陈元朗的死斗吧?其实在那之前,我不是没想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文某人浑浑噩噩到现在,有的是蹚浑水的歪脑筋,有的是瞎扯淡的闲功夫。
核桃都能呛死一个武功高手,何况我这么一条癞皮狗,没理由等不了个十年,没准逮个机会,哪天亲自上门找根鞋带一个绕后就能把他活活勒死。”
“是啊,这才像原本的你。”
芙蕾颔首,似是认可,大概是从心底里认可他从原本的癞皮狗变成了一条完完全全的疯狗吧。
文竹苦笑,双手撑着桌子,慢慢地起身,看向了天花板上的斑驳和零星的灰尘。
他宛若释怀了一样,站起来,说:
“我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心中有愧疚,那份愧疚令我不得不抛下荒诞不羁的现实,纵容自己发泄着无穷尽的愤怒去宰了那个混蛋。
我没有这个十年的君子时间,只有十秒钟的文烦了复仇高光。”
他磕了磕手肘,背后突然泛来一阵疼意。
先不论到底这是一场十打一还是九打一的架,毕竟他是冒着作大死的风险去玩命,受点伤或者受重伤都是正常的流程。
但他没有。
靠着外挂,一路无伤。
好吧,其实是伤好痊愈了,尽管很疼,但还是健康的蹦跶……
最后,还威风八面的在警察厅里被无罪释放,跟同志们瞎扯淡,和美少女聊着天,一个晚上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
能苟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是主角。
但很多时候,他也在自我怀疑,自己真的是主角吗?
这么悲催的疯狗,大概只是主角团里的一个龙套吧?
“要我开车送你吗?”
芙蕾忽然问,但文竹肩膀哆嗦了一下,果断告辞拒绝,“别了,我还要打工,想再乘一趟出租车。”
毕竟现在有钱了,有资格膨胀。
芙蕾笑了笑,侧耳一感,察觉到文竹忍着痛的眼睛一直一跳一跳后,在门口叫住了他:
“文竹。”
“嗯?”文竹回头一笑。
芙蕾语塞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她才说:
“明天我来接你去稷下。”
“好。”
“不见不散。”芙蕾点点头。
“不见不散。”
文竹挥挥手,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