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凤平起身进屋,尽管心里不痛快,胡越此刻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立刻发作,坐下后强压着表情地问了一句:“徐叔,今天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何出此言?”
“您平日里可不会这么和我说话。‘嬉笑怒骂皆露于形,对于亲近之人不需遮掩,方才是交友之道。’——这是您教凤平的,也是他教会我的。”
胡越语气凝重,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散漫。
对于这位收留了他们父子二人的镖局当家,胡越向来敬重。
“但您现在的模样,我看不出一丝的真切。”
“......也是,你打小就机灵,匆忙安排很难不让你起疑。”徐明犹豫片刻,不免叹了一声,“对,是我没本事,护不住胡大哥。小越,你不会怪叔叔吧?”
胡越闭眼隐隐咬牙吸气,再睁眼时却是起身退了几步,
中庭之中,少年的发梢被夜风吹得乱舞。
徐凤平从厨房里走出感觉气氛不对,再到桌前时,只见自己的发小伏地叩首高声称谢。
“这些年,多谢徐当家和镖局的各位对我父子二人的照顾!”
“小越......”
徐明听着这话,心中也是不忍,可没等他把话说出口,胡越的言语却是更为决绝。
“徐当家,这是义父让我带回的镖单,请您清点。酬金且代家父寄存,若他还能回来再结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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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已决,叔叔我也不再多说了,你自己保重!”
徐明从胡越隐隐颤抖的手中接过镖单,只见眼前的少年再躬身后,随手从中庭的木架上抽出一柄长刀扬长而去。
徐凤平扔下手中碗筷,欲将少年追回,却被自己的父亲拦了下来。
“爹......”
“心意已定,便随他去吧!今晚为父亲自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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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之中,钟之岳静坐桌前,长枪立于身后。
桌上四盏浊酒已空了两盏。
屋外骤雨,雷光之下窗中映出人影憧憧,顷刻间却又只剩下一人。
钟之岳又斟满一盏,高声传话:“故人来访,连杯酒都不肯坐下喝吗?”
一人应声走入草庐,脱去蓑衣,显露出本就宽阔的身形。
一柄阔刀靠在了桌沿,粗壮的手掌抄起酒盏便一饮而尽。
“故都的新丰酒,你倒是念旧。”
“这些年大江南北的晃悠,顺道路过一次新丰,有位老人仍在那儿经营一处酒坊,也算照顾下生意。”
“也对,若不是你大江南北的跑,我也不至于今天才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