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奇物,苏攀自是听过其名,而苏氏数代入仕,那些个鬼神占卜之说,他自身不信。
只是早年乱世群雄的争夺和李氏的承袭天命的结局为此物添了几分传奇之彩,加之一些江湖传闻难免挑动后人之心。
而听闻道人提起此物,苏攀也不算意外,毕竟近日来江湖上「洛书现世」的传闻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阁下若只是听信传闻,尽管发问便是,何故寻衅?!”
“寻物是一回事,找你自然还有别的......”
道人轻语,而一旁稚童那娇小的身躯在拂尘捆缚下蠕动,嘴里仍旧癫狂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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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还要玩!刚刚那个人一点都不经玩!”
诡异道人撩开稚童盖在脸上的长发,望着清秀的面庞,眼神中满是宠溺:“忍着点,弟弟。府主要我们来传信,别失了分寸,大不了事成,叫这位苏庄主挑几个人给你玩玩。”
“好好好!不对,哥,这苏庄主要是不听话怎么办?我能玩他吗?”
“不成,不成,他那只手可金贵着呢。可要是不从,留着也无用。”
道人飘然跃下房顶,一纸书信落在了一旁苏茗的跟前。
“来,岐王妃,庄主行动不便。就请你与他一同过目吧。”
苏茗接过信纸并未直接打开,似是隐隐觉察到了什么,怔怔问道:“这位道长,可否让我带我弟弟进屋,伤势在身,要是再受了凉怕是......”
“去吧去吧,反正也没处跑!”
“多谢”
二人搀扶着走进了屋,看着上面书写的内容,眼神从震惊逐渐到绝望。
放下书信,苏茗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药箱,正打算给自己弟弟包扎,却被一把推开。
但坐倒在地的苏茗却没有了方才的气焰,只是双目失神的望着进屋那条路上流了一地的鲜血,嘴里怔怔念叨。
“这次我们还能赌吗?”
而苏攀那面无血色的脸上只有一抹惨笑。
“二姐,当初谋反的是魏王。我们这剑柳山庄都不过是在乱象中被人利用的棋子,就算功败垂成,尚且还有苟活的余地。今日若是你也答应,这可是谋反。若是功成,你我皆是污点。届时莫说你我,就是姐夫怕是在劫难逃。”
听到自己弟弟话语中的绝意,苏茗取下自己那把挂在墙上,尘封已久的长剑。
回想起儿时姐弟三人与族人一同在这山庄中的嬉戏、二叔教他们读书练字、父亲带着他们一同习武。
可就是这一次的行差踏错,真就是万劫不复。
苏茗拔剑,剑尖指向自己的弟弟的心口之时,泪水缓缓滴落。
“三弟,你这手字,似伊她应该没练过吧?”
“没,她和我一样,打小就静不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苏茗口中不停念叨着,将手中的长剑送入了自己弟弟的心口。
殷红带着温热从深邃的伤口中涌出,沾满了那双光洁的手。
血色中仅存的暖意却似乎驱散了初春的清寒,让她的手不再颤抖。
她的夫君顶天立地,她的孩子倜傥伶俐,如今的岐王府似乎少她一人也无妨。
既然可以选择了无牵挂的走,自己还能有多少强求呢?
念落,一剑断然封喉。
屋外那诡异道人挑拣着拂尘上血痂,稚童带着一身的血渍噘着嘴,仿佛没了心爱的玩具,一脸落寞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哥哥,你好像不开心,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道人揉了揉稚童的脸:“没事,我们与府主约好了。等他功成就有办法治你的病了。”
“又没的玩了......哥哥,身上痒。”
稚童言语微颤,一双手在身上不住地抓挠。
尽管指甲早已被一一拔除,可愈发用力的手指还是硬生生在身子上抠出一道道血印。
“去吧,去吧。记住,留全尸,哥哥有用。不然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
“好!”
道人打发稚童出了院子,自己转身走入书房,看着两具倒在血泊中尚有余温的尸体,面具下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中露出一丝少见的玩味。
屋中寂静,只听得道人自言自语。
“二位就这么了结自己,怕是便宜了。不妨让在下再试试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