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确实能以公事为由硬闯,但万一自己被眼前这位公子爷记恨上了,指不定以后会有什么手段招呼到自己身上。
“那就烦请少院主写个条,留个凭证,小的也好跟刺史大人通告......”
捕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身前这位公子眼中警示后藏着的杀意,心中不免发怵。
喉结一番滚动过后,只得将手中正欲掏出的纸笔又给塞了回去。
“那在下先行告退,平息事端后也请少院主派人给刺史大人带句话。”
“自然,回去且安心,就当今夜不曾来过。”
郑骁也不为难面前之人。
一底层小吏说白了也是混口饭吃,今夜敢来这儿,说明还有责任心,留着于百姓也是件好事。
捕役拱手告退,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他才缓缓退入身后的大门。
只听得一声沙哑无力的声音于夜风中传来。
“骁儿应对的不错。看来再有几年,你爹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父亲正值壮年,莫要胡言。”
郑骁将大门后的木销挂上才回身行礼。
看着那曾经英武的身姿如今佝偻在轮椅之上,想到自己父亲的军伍出身,身上藏了多少暗伤隐疾都是有可能的,这话恐怕并非胡言。
但眼下可不是该考虑这事的时候。
“哑奴,可将那夜袭的贼人留下?”
郑骁看向他父亲身后推着轮椅的仆人问道,言语之间并无责备之意。
主仆二人从小长一起,虽说只是仆人,但他一向宽厚以待。
哑奴神色黯然,摇了摇头。
轮椅之上的人也只是叹了一声:“此人不仅轻功了得,而且隐匿之法同样精妙。莫说四方岗哨,不少院内弟子一同围剿也撵不上他。”
郑骁不免困惑,当世的身法要术:论快,当属「白鹿飞燕」白鸢;论隐,该是那「白裘客」风皓霜。
但要想在自家这广武院的阵法内全身而退,这二人恐怕都难以做到。
“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号人物?”
“如今世道不太平,别看信王在北境上打了个胜仗,大同朝就可以安枕无忧了。若是行差踏错,日后只怕是要祸起萧墙。”
见自己父亲答非所问,郑骁问道:“父亲莫不是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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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骁此问并无质疑之意。
毕竟自己的父亲于大同开国之前便已起于行伍,说起「黑云骑」郑望安的名号,就连漠北的蛮子都得胆寒三分。
如若当年没有因故急流勇退,如今怎么也是统领边境军镇的一方大将。
他清楚自己与父亲的眼界格局有着天堑鸿沟。
所以多问,总归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