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以毒攻毒。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窦氏有嘴，今日与卓夫人一番言谈，想来她一定会好好思虑一番，如此一来，有些话便不攻自破了。

想及此，缇萦心头大定。这世上，不是只有会说好听话，会热络卖熟，动不动姐姐妹妹的相称才是焦急手段，以后，她会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多替她说话的人。

马车微微摇晃，她合了眼皮，困顿得又快睡着了。

临迷糊前，她忽想到，是谁老说自己是个瞌睡虫，真是太冤了，她这一天不是在医苑忙碌就是在百川院跑着，如今还要给周湛找老师，她可真是一点都没闲啊！

在车上打了个盹，回府后料理了几件家事，又于午饭后饱饱的睡了快一个时辰，缇萦这才有了精神。

这还没歇口气呢，陈氏便寻了过来，一来便直奔主题询问周湛读书的事。

“……日后卓先生会单独教他的，今日我特意去拜访了卓夫人。”

陈氏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换上了笑脸，陈氏这一生，除了周正，和自己待的最长时间的人就是周湛了，她自然十分关心。

她虽然不清楚卓先生的能力，但是能让缇萦亲自上门拜访，想来也是不简单。

思索片刻后，疑惑道：“能得卓先生点拨，也是一场造化，只是湛儿这孩子，会不会日后不合众啊？”

随之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先不说能不能跟着那卓先生学到东西，这卓先生只教他一个人，没有同窗之间讨论议事，闭门造车能造出什么好东西？”

话未说完，缇萦已明白她得意思，笑道：“娘，您多虑了。湛儿之前在诸葛先生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合众不合众的咱们说了不算，再说了，我看那孩子机灵着呢，他如今有这样的要求，说明他要比同龄人聪慧的多，若是此时把他耽搁了，日后怕是后悔莫及。”

陈氏听了以后，只好道：“你说的不差。你尽心了，接下来，就看湛儿自己的造化了。湛儿的事……多谢了。”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有丫鬟就来传信，说是窦氏请缇萦去平湖居一趟。

穿过明堂，走进里屋，却见窦氏和范氏不知在聊什么，两人正说的高兴。她们见缇萦来了，便听了说笑。缇萦心头一动。、

给窦氏请安后，缇萦随口问道：“不知母亲和嫂子说什么呢，这般高兴。”

“没什么了不得的，今儿天气好，你嫂子与我说个笑话解闷。”窦氏神色畅快，范氏挺着大肚子笑笑没说话，缇萦也不再多问。

窦氏忽地亲切道：“听说你今日没去医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缇萦知道这种事根本瞒不住，索性直说，窦氏眉头微动，瞥了眼缇萦，也不说好还是不好，范氏更是从始至终不曾发表意见，只是微笑和气的听着。

窦氏轻轻抚了抚衣襟，淡淡道：“还是老三媳妇有能耐，在外面行医，办学。如今竟有这般本事，连卓夫人都能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