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徽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袖中的微型铁弩取下,李林甫马车中突然传来威严而苍老的声音:“让裴小子过来吧!”
这称呼、这话语给旁人一种他与裴徽较为亲近的感觉。
“这老贼,堂堂大唐权相,竟然利用我一少年玩这种把戏。”裴徽心中一边暗骂不已,一边来到了李林甫马车旁边。
“下官裴徽拜见宰相大人。”裴徽对着车窗,拱手行礼。
“裴小子与本相犬子李屿是好友,见了本相不用多礼。”马车的车窗没有掀起来,只有李林甫的声音传出。
“见个屁,连你一根毛都看不见。”裴徽心中吐槽不已,面上却是一副非常受宠若惊的样子,又拱手道:“下官多谢宰相大人。”
李林甫又问道:“裴小子这般早便入宫,可是贵妃娘娘召见?”
“老贼不光是做给李亨看,昨晚上的事情或许有漏洞,老贼恐怕有试探之意。”裴徽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道:“晚辈幸得陛下赐了宫廷宴乐使一职,今天是入宫上任履职的。”
“听说你小子昨夜有幸成为了极乐宫许九娘的入幕之宾。”李林甫说话犹如天马行空,让人难以琢磨,突然又说道,“小子艳福不浅啊!”
“果然……”裴徽心中一紧,但这种局面他昨晚上和许九娘早有预料,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苦笑道:“宰相大人误会了,那许九娘是想要晚辈麻将的制造和玩法,想在极乐宫用来赌钱。”
裴徽相信,自己给李隆基献麻将的事情,李林甫必定是知道的。
李林甫又道:“还有两三日,元宵节夜宴便要开办,此事陛下极为重视,你上任宫廷宴乐使之后,尽快熟悉情况后,到宰相府向本相当面禀报相关事宜。”
“这还没完?”裴徽愣了一下,连忙道:“下官谨遵宰相大人之命。”
“去吧!”马车中传来李林甫最后的声音。
“下官告退。”裴徽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走到半途,他转头看了一眼太子李亨的马车,心想李亨此时多半是又被气到了。
……
……
“该死……”不远处太子马车中,李亨玻璃心又出现裂缝,脸色铁青。
生性多疑的他禁不住怀疑昨天李元霜被绑架,是不是裴徽与李林甫一方暗自勾结做的。
但他立刻又推翻了这个结论。
李林甫无非是不想太子府和虢国夫人府联姻。
裴徽若是李林甫的人,直接拒绝这门婚姻就是了。
“李林甫明知道本宫在旁边看着,却故意将裴徽叫来,表现得很是亲近。”
“这是做给本宫看的,故意让本宫猜忌裴徽,从而离间本宫与虢国夫人府之间的婚约。”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李亨又感觉自己行了,一脸睿智和自信:“该死的奸相,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就想让本宫上当。”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动,掀开窗户,对旁边李静忠吩咐道:“你去请裴徽过来,本宫有话对他说。”
李静忠愣了一下,然后恭敬称是,转身大步走向裴徽所在。
……
裴徽刚回到自己马车旁边,正准备进去避风暖和一下,毕竟长安城寒冬腊月大清早还挺冷的。
结果看见太子一行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向他走来。
“卧槽,有完没完了。”裴徽一脸无语,“这二位一个是宰相,一个是储君,就不能玩点更高级、更阴险一点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得乖乖过去。
然而,眼看着裴徽就要走到太子马车旁边的时候,滑稽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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