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离开?去哪?”桑德拉关切的问道。

“我想去帝国首都,从恩卡港出发顺着大路走几天就能到提尔瑞斯。”少年说道。

“你去首都做什么?”桑德拉有些不解的问道,“对你而言那里很危险而且你去那边靠什么过活?你一个人是根本没办法在提尔瑞斯生存的!”

“这个你不用多管了,我自有办法。”少年从将钱袋从腰带上取下来,自信的在桑德拉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有这些银币足够我在提尔瑞斯把事情办完了。”

“办……事情?”少女歪过头看向这个少年手中的钱袋,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里面装的都是银币的话,应该是够在首都生活的吧,要是他再在那里找点活干,应该能坚持更久,“不过你最好不要把这个钱袋露出来,以免被贪婪的人看到,最好把钱分一些出来然后分别放在你身上不同的口袋里,再把钱袋放在你的内侧口袋里。”

“你说的很对。”少年赞同的将钱袋放进了上衣的口袋中。

“治安官和船长会为此大发雷霆的,尤其是治安官,他当初为了保护你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桑德拉面露难色,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要阻止这个男孩的想法,但是她的确很清楚只要这个少年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了,在她看来固执的人好像都长着一样的眼神。

“别管他们了,告诉我,桑德拉,你之前跟我说的魔法,真的管用吗?”少年抓住桑德拉的手问道。

“施法达到条件的话,肯定没有问题。”桑德拉皱起眉头,她知道这个男孩要去干什么了,“但是要凑齐条件,你目前的状况有些苛刻,是不是考虑……”

“我会去想办法的。”少年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治安官或者船长问起我,就说我办完事情就回去。”

“你真的会安全回来吗?”桑德拉愈发担忧了起来。

“当然!”少年看上去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知道我没办法说服你,至少这个能帮上你。”桑德拉把手从少年手中抽出来,将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一本很小的记事本递到少年手中说道,“这里面记录着你需要的那个法术的所有细节,我猜先前跟你说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好好的做笔记。”

“谢谢你,桑德拉,你总能在重要的时候帮上大忙。”少年感激地接过记事本将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那么我走了,要乖乖等我回来哦。”

“祝你一切顺利吧,汤玛斯。”桑德拉看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声嘀咕道。

看着走在前面裹着严严实实的士兵在脚踝深的雪地上走出一个个的脚印,卡洛琳倒不是没有见过雪,但是在这个季节就能看到这样闪耀到差点睁不开眼睛的雪白光景,大概是只有在北方才能有幸见到。

她伸出张开的手掌,不一会儿就能看到不少飘落到手中的晶莹雪花,她抬手拍了拍戴着兜帽的头顶,果不其然拍下了一些落在头顶的积雪。

不久前,她和其他人在那次森林的侦查行动中不小心把头盔弄丢了,而军需官则以她不在军队的编织中为由没有为她提供装备,但是他向卡洛琳保证他会去向上头提出申请,但是要等一段时间。

进入雪地后,里昂吩咐她在户外的时候时刻要把斗篷上的兜帽戴上,他说卡洛琳这一头金发在白色的雪地上简直就像标靶一样显眼,敌人在老远就能看到她。

这些事情倒不是让卡洛琳困扰的问题,她觉得最不能理解的是她居然被任命为里昂的副官,理论上她并不接受帝国军队的直接命令,她是接受教会的命令来这边照顾伤员的,而不是跟着这群年轻的征召兵在前线厮杀。

再者说卡洛琳连一个普通的头盔都要等军需官去向上司申请,而现在她又要听从这些人的任命,相比之下,卡洛琳觉得罗伊如果能改掉喋喋不休的毛病,应该会比她更适合做一个副官,艾略特曾经对她解释说:严格的说这不是副官,是顾问,你既然接受了圣教会的命令来协助我们,就要听从安排。

后来在卡洛琳的一再追问下,艾略特才说是莱娜中尉的报告中提到她在战斗中有很强的洞察力和直觉,非常适合成为战斗在第一线的士官的副手。这让卡洛琳第一次觉得被人称赞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北方王国是由北方的许多小国组成的松散联盟用以抗衡当时日益壮大的帝国,原本他们拥有与帝国对抗的实力。”尽管冻得瑟瑟发抖,罗伊还是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但是随着与帝国接壤的一个最大的王国无法接受总是成为帝国与北方王国战争的缓冲区,他们决定向帝国投降称臣,后来这个王国就成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诺森领,国王也就成了诺森领大公爵,当然这之后北方王国就视诺森领为叛徒,一直在策划进攻这块已经属于帝国的领土。”

“你退伍之后准备做什么?”征召兵杰克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建议你去做个云游的说书人,可以为孩子们带去各种各样的英雄传奇和历史故事。”

“我想这和我做回游商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我可以兼职做一个说故事的人。”罗伊反倒觉得杰克的建议很不错。

“都停下,靠边让开。”所有人按照里昂的命令让开了一条道路出来,而从他们面前的那条路缓慢走过的是另一支队伍,相比起他们的光鲜亮丽,这支队伍看上去衣冠不整,狼狈不堪。

里昂看着这支主要由伤员组成的队伍,大部分人都无精打采的低头走着,时不时也会抬眼看向他们,疲劳和寒冷如同在伤口上撒盐一样的时刻折磨着他们。

里昂还看到了几辆马车,走在前面的几辆上装着重伤或者无法行走的伤员,而后面跟上来的两辆马车上盖着一大块灰白色的布,看来只有牺牲的士兵才有“资格”在那里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