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去临安是步行,不比坐马车,势必消耗体力,晚饭后,董绥关切道:“师父,您早歇息,徒儿与贵亭到无尘堂说说话,待会儿就把他送回家。”
昱凡道长嘱咐道:“贵亭,回家后将五件什物放好后,不要与父母提什物的事,免得父母担心。”
范贵亭应道:“记住了,请道长放心。”
范贵亭有个疑问,临出门时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昱凡道长,你们师徒三人着急去临安,沈执墨如果还在我们当地,你们岂不扑空?难道你们在临安常住,直到沈执墨回去?”
昱凡道长说:“贫道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要见到沈执墨的家人与他的两个子女,向其说明情况,让他的家人告诉沈执墨,有恩怨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解决,找贫道无需易容,无须背后使坏。再说那位叫吴三娘的人,好像是贫道的一位亲戚,沈执墨忘恩负义,不与贫道相认,吴三娘断不会否认亲戚关系。兴许吴三娘还不知道沈执墨在外做的这些坏事,兴许在吴三娘的心目中,沈执墨还是一位好人。见了面,贫道与她讲明一切,兴许有利于解决与沈执墨之间的恩怨。”
范贵亭表示理解,关切道:“那好吧,祝您师徒三人马到成功!”
虽然去临安大约来回五天,范贵亭还有点恋恋不舍,拿着包裹与董绥和旺财来到无尘堂。
这几天,董纬董纭就住在无尘堂,两人用过的床还没有收拾,董绥提议,“贵亭,今晚干脆就住在这里,但不知不回家说一声,会不会让伯父伯母担心?”。
范贵亭也正有此意,回道:“旺财中午去家中喊我时,我与父母禀报过,父母一准认为道观有急事,还没有处理完,晚了就住在道观。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父母不会担心!”
董绥和旺财收拾要带的衣物,同时与范贵亭拉着家常,旺财从布袋中找出三粒宝贝交给董绥,让其放好,分别是致癫丸、致晕丸、致泻丸,自己也拿了三粒同样的宝贝。将一根强力蒙汗药艾草棒从中间断为两截,给董绥一半,自己留下一半。
在收拾衣服时,发现衣兜中多了一块崭新的手帕。记得绾姐说过,她把三娘的手帕给扔了,怎么又多出一块?
旺财将手帕递给董绥,“一定是绾姐给我俩洗衣服时,将手帕忘下了,绥哥你给绾姐保管着吧。”
董绥为之一愣,再一看,是一块崭新的手帕,心生疑惑,心想:“如果是绾姐常用的手帕,忘了拿,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一块崭新的手帕,好像不是忘,而是有意放在这里。绾姐将一块新手帕放在旺财衣兜里,用意如何?”
董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绾姐有意为之,莫非------?”
董绥不敢让自己往深里想,忙收回心思,淡然道:“绾姐,是我的姐,也是你的姐,一块手帕还用分谁保存?还是你放着吧。”
在临安,旺财看到毓姐时,会不自觉的多瞅几眼,顺带有点非分之想,但对于绾姐,他既没有心也没胆,董绥让保管,他也没多想,将手帕放在靠北墙橱柜上一个包裹里。
范贵亭见过绾姐,因为绾姐的相貌,范贵亭曾多看了几眼,此时多嘴,问:“绾姐?就是与伯父伯母一起来的绾姐?”
旺财说:“对,绾姐比绥哥大一岁,我俩都称呼她一声绾姐!”
明天去临安要办的事具有一定的风险,董绥不想在“绾姐”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担心一旦敲开旺财的情窦,导致他分心,难以全心全意对付沈执墨!这也是他方才为何不往深里想的原因。
董绥赶忙将话题岔开,说:“我看冯小虎这小伙子人性好、实在,这几天你叫上冯小虎多来道观转转。”
范贵亭回道:“我也这样认为。”
为了安全起见,范贵亭将包裹压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三人洗了把脸,上了床,熄了菜籽油油灯,一问一答聊着天,不知聊到什么时候,竟然都睡着了。
鸡叫四遍,三人突然被外面的吵吵声惊醒,甄别身份时经历过汤药的洗礼,董绥变得特别机敏,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棉褙子,穿上鞋,走到无尘堂外面。
高栋胆小,每到天黑,厨房前就挂上一盏灯笼,灯笼中放了一个大个的油坛子,添一次菜籽油能连续用上好几天。
借着厨房那边投过来的灯光,看到西南方向走来三四个人,边走边说,”先不要打扰昱凡道长,去无尘堂问问!”
另一个说,“先去厨房叫醒栋哥。”
“栋哥胆小,你越喊他,他越不醒!”
董绥喊道:“谁?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