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悠长的回廊间,衙役过来重新锁上牢门,于此同时,一点晨曦透过天边的阴霾从头顶的气窗打进晦暗的牢笼,什邡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夜终于还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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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门帘从外面撩开,林昇猛地睁开眼,对上一道玩味的视线。他挺直脊背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土:“将军可是要见我了?”
士兵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将军已经离开北大营去县衙了,公子还是请回吧!”
林昇苦等一夜竟是这样的结果,心底一凉,只觉‘闻喜’这次真的惹了天大的麻烦。强压下心底的焦躁,他急步走到士兵身边,从袖摆掏出银锭丢入他怀中,像他打听什邡是否还在北大营。
士兵快手快脚地把银子收进怀中,凑到林昇跟前压低声音说:“不瞒公子,那位女娘犯了事儿,杀了人,昨晚范阳府那边来了人。此时人已经被带到了县衙大牢。将军今日去府衙,便是督查县令审问那女犯。”
听说什邡被送去了县衙,林昇提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既然人在县衙,便说明事情要按照大唐律法的流程走,其间亦有翻案申诉的可能,若是人一直被扣在北大营,一切以军法论处,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离开北大营,林昇骑马直奔县衙。待人到了县衙门外,登闻鼓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挤开人群朝里看,便见偌大的公堂之上端坐四人,一个身穿朝服坐在公正廉明的牌匾之下,一个穿着软甲坐在右面首位,其余两位穿着常服的男子坐在左面上下首,看样子不像是白身之人。
他遂想到士兵的话,这两人大概就是范阳府的人。
提着的心稍稍稳了稳,他昨夜在营帐一夜未眠,将最近什邡的种种行为全部捋了一遍,发现自从程府喜宴回来之后,她便有些不对,不仅同意退亲一事,还时常跑得不知去向。
此次来同福县寻找制造楮树纸原料的理由也处处透着诡异,怎么看都像是刻意避开他和林叔。如今想来,寻找原料是假,寻人才是真的。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与明日碰了个面,明日带来的消息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孙瘸子在成为敲猪匠之前是益州府衙的仵作,早几年在山中打猎的时候受了伤,摔下山崖之后断了腿,这才来到同福县隐姓埋名当了个敲猪匠。
“闻喜”为何要找一个仵作?
林昇凤眸微敛,目光幽幽地看着堂上被两个官差押解来的什邡,脑中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最终仍是被他死死地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