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打开大灯,在陈志和光头后背上一人拍了一下,他俩眯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像被赶海的人从石头底下掀出来的螃蟹一样不知所措。
“天亮了?”光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我没好气地回了句:“天没亮,来钱了,不想赚就接着睡。”
光头一听这话瞌睡虫顿时没了,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太阳掉了还有我的光头顶着,有赚不赚王八蛋。”
我们三个用最快速度收拾着东西,大家也不是头一回夜间行动了,该拿什么装备那都是轻车熟路。
临走的时候陈志看着自己脚边的陈小花犯了难:“花儿咋个办嘛?”
最后我们几个大男人踮着脚尖敲响了方昊的门。
门还没开我就听见方昊骂骂咧咧的声音,温州话我听不懂,但一定骂得不太干净。
房门拉开,方昊穿着大裤衩大背心,顶着鸡窝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们。
“方老板,帮忙带会儿孩子,不玩儿手机不哭闹,好带得很。”
我边说话,陈志边把陈小花往前推了推。
方昊看了眼陈小花,又看了看我们,说了一句:“你们有病吧!”
随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没办法我只能趴在门上说了句:“方老板,我不知道我们不在的时候,它会不会啃遍民宿里的每一棵发财树。”
话音刚落,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方昊面无表情:“让它给老子进来……”
安顿好陈小花以后,我们总算是能安心出门了,这次有车,也不用骑马,十公里左右的路程随随便便就到了。
一路上陈志和光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秦晃从不接话。
湖泊附近灌木密集,我们只能把车停在空旷地带。
我对光头使了个眼色,他从车座底下拿出包着黑布的猎枪递到我手里。
这时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秦晃突然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十分凌厉。
“没必要这么多人一起去吧。”他沉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他的眼睛坦然回道:“兄弟,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夜里的深山真不是开玩笑的,拿钱办事,我们不光得保自己的命,更得保你的命,就看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