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记住才对。”
凛光点头。
——
“你不是很会弹琵琶,我听说有一种习俗是在人死了之后弹奏乐曲送别,既然你觉得得记住他,那不如也给他弹一曲?”
这其实是个很糟糕的点子,狯岳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但凛光听进去了,男孩需要一些别的事情才分散注意力,而当时他们都没想过之后会怎么样。
所以凛光拿起琵琶,坐在那里,只是慢慢的弹奏,一下接着一下,确实,即使是比起狯岳所听到的第一次,凛光也已经进步了太多,曲调已经成型,每个音符都在最合适的位置。
只是曲子没能弹完。
其实是弹完了的,只是凛光坐在那里,弹了一遍又一遍,他将自己学会的那些曲子一遍一遍的弹奏着,即使是广袤的无限城,也短暂的被这样的曲调所充斥,就好像男孩是希望不在这里的家伙也能够听到这样的曲子。
世上没有神明,头顶没有天堂,脚下没有地狱,死了的人会去哪里狯岳不知道,他猜想凛光也不会知道,所以才会一遍遍的弹奏,希望可以让音符飘向更远的地方,直到能让玉壶也听到。
直到突兀的,戛然而止。
这次更寂静,甚至没能听到碎裂的声音,只是一声弦音之后,演奏就这样停止,狯岳停止猜想,他看向凛光,本以为会看到点什么意料之外的画面,比如男孩哭了,或者男孩要闹了,又或者对方已经冷静下来,他以为会是什么情绪裹挟了凛光,才会让曲子停下。
但都不是,是更客观的理由。
凛光的手里。
空无一物。
狯岳甚至一时间顿住了,他的嘴张开,想要说什么,但他甚至不知道该说哪个词才对,那一瞬间,他觉得,凛光其实很倒霉。
“鸣女之前问我,拨子是拿什么做的,说感觉看起来不错,用起来也很好,我当时想,当然很好,何止是很好,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拨子,因为它是用憎珀天送给我的鼓槌做的,憎珀天说,鼓槌是他自己做的,和他的骨头一样坚硬,我完全不用担心会弄坏。”
凛光抬起手,只是这次他不再僵硬动作,那只手下意识的抓握,在意识到掌心空荡时又缓缓松开。
“他说的对,和玉壶一样,他们都说得对,这东西比我的脑袋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