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下人的话,沙家那边响起了雷鸣般的炫耀和叫号,就连梁家那里也有人小声议论与羡慕。在虫把式的议论声中,沙卫兵的眼迷瞪成了一条缝隙。当手下人报完账后,他将自己捂在怀里的蝈蝈递给记账的,又炫耀一般向众人喊,“加上我这只咱们封网,大会儿休息一晚,明天转战小舞台。”
“好嘞。”作为一种炫耀,那记账的人故意将沙卫兵的蝈蝈葫芦举得老高,随后小心翼翼将葫芦的口部拧开,将他的蝈蝈请了出来。众目睽睽下,沙家压轴的蝈蝈渐渐探出头来,也伴随着那虫的出现。
在场许多虫把式都忍不住陆续惊叫,“我操,乌骓马。”
乌骓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和讲究齐缘不知道。但他看见在残阳霞光中,被把是双手捧在掌心的蝈蝈,除了腹部,通体乌黑反光,宛如水墨画描绘出的一般。而且那蝈蝈的两颗眼睛出奇的亮,既如夏日里的星光绚丽,这蝈蝈黑的太特别了。他不是那种年老体衰后的乌色,而是天生的齐色。让齐缘这样的外行看着都忍俊不禁,并暗自感叹了声好东西。齐缘都感觉到好了,更不用提那些深通此道的虫把式。
所以当那只稀罕货一亮出来,贯昶和其余虫把式,便立刻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虽然没抓着白玉驹,但得到乌骓马也算是不虚此行啊。”
“去年老王头在曲阳城斗王店外得了这么一只,直接换了个212。虫把式经论乌骓马的模样很让沙卫兵得以享受,但沙卫兵的脸色不管怎么变化,他一双眼睛却总是在盯着他前妻梁红花手中的那只蝈蝈葫芦。齐缘很明白沙卫兵此时的心情。虽说乌骓马是罕品,但也比不上被虫马是传到神乎其神的白羽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因为谁能得到那虫,谁便是这一季的冠军。失败的人,身体不痛不痒,却会在接下来一年中都抬不起头。
在沙卫兵凝着黑头观望时,他的前妻梁红花却带着不阴不阳的表情闭口不言。等沙家那边的把事平息了兴奋,这女人才缓缓举起手中的虫葫芦,伸出半寸长的尖指甲,优柔造作的轻轻拧开。在起葫芦的过程中,梁红花开口,用自鸣得意的声音冲那葫芦道,“乖娃子,出来让叔伯们看看。”
随着梁红花的话,一根长长的虫须子渐渐探出了葫芦的风口,麻雀虽小,五脏全,虫儿不大众人观。那些虫把式望眼欲穿的白玉驹,终于从梁红花的葫芦里缓缓的爬了出来。白玉驹刚探出两根须子的时候,齐缘便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那香气有些像花露水,但是更淡,有些像洋槐花,但是更浓。齐缘嗅着那味道,想来想去,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味道似乎与山鬼身上的体味似有几分雷同,而也在那一股味道从葫芦罐里飘散出来的时候,这保德宫的院子里竟又起了一幕寒景。保德宫院子里放着成千蝈蝈笼子,螟虫响声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可当着白玉驹的香味儿飘散出来。那千百的鸣虫竟然同时停住了。阵势转瞬进阶沉,就连刚才威风凛凛的乌骓马,也仿佛感受到什么威压般收了身形,匆匆爬回了沙家的葫芦里。
香味和虫须之后,白玉驹探出了脑袋和身体,齐缘和众位虫把式,才正式望见了那罕见的生灵。白玉驹虫如其名,浑身上下通体白色,无杂,宛如羊脂玉雕刻的艺术品。白玉驹的母虫比公虫略大,两只虫子出来时,竟然是公抱母背亲密无间,如胶似漆的。这虫子最让齐缘惊愕的是,它果如贯昶所描述的那样,在脑顶上生了一只独特的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