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重新回到客堂里时,齐忠已经不在了,八成是又犯困跑到后边儿打盹儿去了。除了赵无影,他身边儿还坐着齐小豆、段飞和周瑜。
这三位无一例外都盯着赵无影放在身边儿的以打包成铺盖卷儿一样的那具傀儡,以及价值连城的宴神图木盒。和齐缘想象中的不同。客堂里的赵无影并没有表现出斗败公鸡一样的神色。
相反,他很怡然自得,甚至享受,在齐缘将白丸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胃口大开的他早将先前那三道菜中的两道都吃了个见底儿。
“哎呀,还是那个味儿啊!想当初,你们保德宫的菜可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我在北平混迹二十多年,只去过两回,也巧合,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有你这道白丸子,馋的差点儿把自己舌头咬掉。”
听见仇人夸赞自己做的菜,齐缘心头一百个不是滋味儿。也因此,在上了白丸子之后,齐缘坐在赵无影身边。
“您是饱口福了,可您那三徒弟受大罪了。哎,您是怎么做到的?在雪地里凭空消失,又替换掉烤鸭和豆子。”
“这就是古彩戏法中障眼法的精髓,又叫幻术。你以为你盯着,其实并没有盯着,你以为你看见了,其实并没有看见。至于怎么做,哪个变戏法,都会告诉你吃饭的手段。不过小子,你记住,世人眼拙,往往只知道问怎么做,却不知道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做到,而是什么时机去做。世人往往以为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却不知他可能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错路而不自知。而正所谓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便是这个道理。”
“选择错了。”齐缘听着赵无影所叙述的他家幻术的精髓,恍然之余又有些奇怪,为什么小白会与他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细致思索后,他忍不住由他的话生了一种愤怒。并又因愤怒问赵无影。
“你既然这么知道对错之责,那你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的徒弟去犯罪呢?”
齐缘的质问纯出于内心的愤慨,让赵无影听了之后陡然一震。
“你记得我两个徒弟吧。”
“啊。那两个会合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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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们是哥儿俩,都是侏儒,天生长不大。八岁的时候,那俩娃子碰见的我,当时因为跑猪圈里偷泔水,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后来我就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学把戏啊。我还告诉他,吃上五年苦就能出人头地,娶媳妇儿,做个当代的王祎。”
“后来呢,他们娶媳妇儿了。”
“我说那话已经十年了,这事儿我现在连提都不敢提,没脸。我们这路戏耍门派走的是野路子,正规马戏团不收。城里今年又取缔了街头卖艺。我苦教孩子的一身本事,已然一点用武之地都没了。我已经把他们害了,不能再看着他们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