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玉龄的问话,铁栓脸色一变,偷偷的看了眼林荣。
铁栓,问你话,你就直说,好的坏的不要隐瞒,你嫂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林荣看到铁栓的表情,内心有些不好的预感,伸手轻轻的按在了张玉龄的肩膀上。
嫂子,那我就直说了。
你说吧!张玉龄深呼了一口气,紧紧的攥着衣角,看着铁栓,不知为什么,当大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觉着安心了一些。
你父亲去年得了肺病,发烧咳嗽,请了郎中花了不少钱也没管用,听说你父亲是因为抽大烟抽多了,身体被掏空了,没救过来。
那弟弟呢?张玉龄声音有些颤抖,对于父亲最美好的记忆,还是在父亲没有沾染上大烟的时候,对她和弟弟关爱有加,还请了教书先生,教自己识字。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染上了大烟,慢慢的变了,不再关心姐弟二人的生活,脾气也慢慢的变得暴躁,花钱无度,开始变卖家产和祖田。
家里只剩下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自己出嫁时,弟弟才十四岁,如今也该长成大小伙子了。
对于父亲的死,张玉龄的内心有些复杂,既有对父亲的不舍,也有父亲沾染大烟后对子女无情的痛恨,但终究是更多了一些不舍。
你父亲死了以后,还是给张青华还留下了十亩田,三间青砖房,说起来在咱们平安镇也算是不错的人家。
自打张叔死了,还有媒婆上门给你弟介绍婆娘,只是到了去年的十月份,鬼子来征徭役,你弟被抓到大清沟挖金矿去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张玉龄,铁栓连忙劝道,嗨!嫂子,说起来,当时咱们平安镇的民团,听到你跟林队私奔的时候,想着以前林队的好,大伙也偷偷的关照过你弟弟。
这两年,鬼子一波又一波的征徭役,你弟弟那,弟兄们能挡的都偷偷的挡下来了,只是林队一走几年,民团里来了不少新人,老人走了不少。
那一次抓徭役,不但你弟弟,连民团里面的家属也有被抓去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弟弟身体看着挺结实的,在鬼子那只要听话,干完活应该会放回来。
这个乱世生死都是命数!你也不要太担心,忧心忧心过度伤了了身子,孩子怎么办!铁栓也说了,你弟弟只是被抓到大清沟挖矿,姓名应该无忧。
我会找机会带人去一趟大清沟,想办法把你弟弟带回来。林荣拍了拍张玉龄的肩膀安慰道。
我没事的夫君,你也不要为了我冒这个风险,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也不活了,张玉龄含情脉脉,伸出纤手,牢牢抓着林荣的手凄声说道。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就是这个年代人心里的真实写照,虽然嫁人后,依然惦记着娘家,但终究夫家这里才是自家人。
呸,狗男女,张大彪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那腻腻歪歪的撒狗粮,心里是既羡慕又嫉妒,特么的看到这样的场景,怎么自个也想讨个婆娘了。
只是现在组织有规定,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想讨个婆娘,没有特殊情况要团级以上才行,自己想找个暖被窝的,怎么也得混到自家团长那个级别!
这样的规定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没有这样的规定约束,恐怕队伍早就乱了套了,各个想着老婆孩子,畏首畏尾的仗还怎么打。
坐在板凳上的铁栓听到这里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又不得不佩服佩服,林队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会玩。
几个人正聊着家常,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铁栓!看看谁来了,二迷糊人未至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