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迁都,以长安萧条,定然安抚不了董卓那颗见过繁华的心,必然会迁徙雒阳百姓。到时候路途遥远,加上西凉士卒野蛮之气盛行,劫掠之风大行其道,那便是数不清的家破人亡。”
袁武说着,歉意看了眼胡车儿。
“主公不要在意,西凉军胡汉共存本就如此。那怕是再好的儒生,进入这西凉大军,也会被污染成烧杀劫掠之徒。”
胡车儿摇摇头道:
“如今俺入主公麾下,借用主公昨日跟俺说的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俺入好人队伍自然会变成好人,不会在做此等违背良心之事。”
“车儿,你们地处西凉边陲,每日都在生存线上挣扎。对于饿肚子的人来说,不能以道德来评判他所做事情是对是错。”
袁武这一番话,令一旁戏志才大为惊讶,赞同点点头。
“公子不愧是儒门大家之后,一言一行颇有圣人韵味。此言与仓廪食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含义相同。”
“不敢,鄙人拙劣之见。”
袁武继续道:“董卓一旦前往长安,便远离关东,以潼关天险为阻碍,隔断诸侯。而东方诸侯战线太拉长,粮草难以运达,后勤补给远远不足,只需月余便不攻自破。
董卓此举是想复昔日秦国之旧事,稳坐西方,等东方乱斗一番空耗力气,最后再一举东出夺取天下。不过以我看来,董卓却是白日做梦。”
这一番话说的营中几人表情各异。
淳于琼低头沉思,赵云眉头微皱,胡车儿瞪着天真大眼,唯有戏志才兴致勃勃,继续问道:
“嗯。公子有何高见?”
“董卓老贼乃是一介匹夫,只可为将不可为相,哪里懂得什么治国安邦之策。
其麾下士卒只知劫掠不事生产,董卓为笼络士卒放任不管。别说一个贫穷的长安,就是给他两个繁华的雒阳,他都几年之内迅速败光。”
“公子大才,眼界之高,远胜戏志才多矣。”
戏志才仰天长叹,心中升起一股深深溃败感。
想他多年读书,常与同窗共谈天下大事,没成想却不及一个未加冠的少年。对方许多观点,都是他未想到的。
当然了,戏志才再怎么天才,也仅仅限于谋略一块。
比起袁武,他眼光见识还要差一个时代。
“志才兄勿要菲薄,某自问眼界超群,但要论具体谋划,远不如你戏志才。论带兵冲锋,不如子龙胡车儿,论老成执重,不如仲简叔。”
整整一天,袁武差点磨破嘴皮子,戏志才也没有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