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天香阁乃天家所属,民间商人却还敢收购,此行径将皇权威严置于何处?
天香阁乃锦衣卫下辖,难不成锦衣卫对一些不法商贩也失了威慑?
朱标不想以强权压人,更没有瞧不起商贾。
可与朝廷抢夺天香阁,这他娘的不就是踩在自己这个皇帝头上拉屎?
朱标还真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收购天香阁。
不过在此之前。
朱标更想问问蒋瓛、詹同他们怎的就把天香阁给卖了出去。
“陛下息怒,指挥使也是不得已......”
詹同也跟着跪在地上道:“陛下离开三月时,江南大水,运河堵塞。”
“江南商贩沈三石自发组织民夫,疏通运河,如此大军粮饷方得供给。”
“事后臣等几人商议,陛下不在京中,臣等几人自然不敢代陛下褒奖此人。”
“可念及其为疏通运河,耗费家财,我等几人本打算以国库弥补其疏河花费。”
“然那沈三石却是不受其财,只说愿为朝廷效力!”
“臣等几人想大军在外,之后需要花费银两之处甚多,所以臣等几人便准了沈三石所请,没有弥补其疏河花费。”
“只是准其所请,让他在天香阁有一席之地。”
“最初那沈三石也只是售卖些布匹、粮食等物,后来便是丝绸、瓷器等物。”
“自两月前朝廷废除海禁,海外藩商闻讯大批来往我朝。”
“然而这些海外藩商,却多至沈三石处购买货物。”
言至于此,朱标还真没听出那沈三石有什么不恭之处。
他既效力于天香阁,那获利之后,大半也自当是朝廷所有。
一时朱标还真有些弄不明白,为何詹同几人说天香阁被卖了出去,而且还都是这犯了大错,心怀恐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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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那沈三石中饱私囊,售卖我朝货物之时,从中夺利?”
听到朱标这话,詹同默默叹了口气,小声回道:“陛下明鉴,并无中饱私囊一说。”
“那沈三石于天香阁中,售卖的并非朝廷货物,而是他自己所有。”
“因海外藩商多从他处购买货物,朝廷名下的丝绸、瓷器却也无人问津。”
“而且.....而且臣等前几日听闻,那沈三石竟将天香阁以及临边的地皮都给买了下来。”
闻言至此。
朱标眸光深邃,不由深思了起来。
仅凭詹同所言,那沈三石便可算的上是一号人物。
废除海禁的政策还未施行之时,他便已然料定能从中牟利。
不仅借疏通河道率先与朝廷取得联系,更是抓住李善长、詹同几人不通商贾的空子,只说要在天香阁拥有铺面,却未曾说定获利划分。
步步经营之下,那沈三石反倒代替了朝廷,多与海外商人往来通商。
甚至还买下了天香阁附近的地皮。
摆明了!
这是要向朝廷示威,即便詹同几人出尔反尔,将他逐出天香阁。
他同样能在天香阁隔壁另开铺面,继续与海外藩商交易往来。
不过话说回来!
沈三石步步经营,却是每一步都抓住了先机。
也确实让李善长、詹同这些不通商贾之术的人有些棘手。
可问题是!
天香阁代表的是朝廷,那沈三石就不怕朝廷以力胁迫?
而且蒋瓛明知丢了天香阁的实际掌控乃是死罪,他就没有派锦衣卫暗中捣乱,逼沈三石就范?
虽说朱标也不喜以权压人,可朱标不信蒋瓛这锦衣卫头子没有这个心思。
“朕进城之时发现京城比朕离开时要更加热闹,街上摊贩也是更多。”
“想必这也是那沈三石的功劳吧。”
“陛下英明!”詹同忙继续道:“不仅如此,两月前国库告急,粮饷无法顺利运至倭国。”
“正当臣等几人焦头烂额之时,沈三石自己提议运送粮饷至倭国。”
“运输耗费,采买粮饷,均不需朝廷花费一分钱。”
“而且那沈三石也算义商,以低价售卖百姓货物。若有百姓愿摆摊售卖,他提供一切货物,只抽五分利。”
“所以......”
“所以眼下京城才会如此繁荣,所以你们几人却也无可奈何!”
朱标算是彻底弄明白了。
借发展京城商业,让朝廷不好动他。
借为远征倭国的大军运送粮饷,让朝廷不能动他。
这沈三石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