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川也扭头看他,眸色似漆,“你也说是五年前。”
晏文锦惊出一身冷汗。
“段序野心勃勃,从来很会做戏。”季璟川手中官袍衣袖捏起了皱,“从前不杀,如今他也该死了。”
晏文锦一咽唾沫,“我明白了。只是……表兄,你还好吗?”
表嫂在表兄心中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过。
杀妻之仇难报,仇人还完好无损地日日在他面前,曾经那么骄傲的世子,是怎么硬生生吞下血泪,操持南陵,还将儿子教养得那般好。
季璟川停下脚步,一双晕染了笑意的眼睛遥遥凝望前头庭院中的人,叹道,“再好不过。”
晏文锦随着他的视线而去,庭院中两人一坐一站,梨花带雨的段雅正抱着青黛啜泣,“小七姐姐……”
注意到他的视线,青黛抬起手,“好久不见,表弟。”
晏文锦动作滞涩地转头去看季璟川,谁知这人一见到青黛,视线就跟黏在人家身上似的。
原来这位是真表嫂。
好好好。
他算是明白了。
什么叫“终得圆满”,什么叫“再好不过”。
难怪今日穿了官袍,还束了发,原来不是为了上朝,是孔雀开屏,顽石遇春。
青黛拍拍段雅的肩,“皇上来了,别哭了。”
段雅仰头看她,跟十年前抱着她大腿摇晃的小姑娘重合,“小七姐姐,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傻姑娘。错的不是你。”
段雅抹泪,“传闻我略有耳闻,哥哥他……”
“若他真反了,你当如何?”接话的是晏文锦,他坐到另一条石凳上看她。
她咬唇,直至唇色红得滴出血,她才回道,“真是逆反重罪,诛九族臣妾也无怨无悔。”
晏文锦叹气,“你已入宫,九族哪里轮得到你。”
他与季璟川一对视,试探着出声,“你想过出宫吗?”
段雅拭泪的手停住,不敢置信地看他。
到了晚间出宫之时,季璟川与青黛像寻常夫妻般两手交握,漫步在宫道的石子路上。
季璟川一会儿瞧瞧青黛的脸,又一会儿看看两人的手,不说话,眼中无尽的悦色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