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北凉。
陵州城。
从西边吹来的风,带动天上云雾,勉强遮盖住大半晴日。
恰好,余下的阴影盖住了陵州里的半座城。
正午时分,本该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北凉王府后堂,却凉得有些不自在。
“嘭。”
徐晓厚实的肉手,砸在八仙桌上。
桌面震颤,茶碗交碰。
瓷响声,叮铃当啷。
看着眼前这情景,他脑门上青筋毕露,只觉老天也同自己作对。
事实上,从徐丰年出事后,他就一直紧密关注着,中唐凤鸣山事态。
刚接到拂水房来信,得知通文馆一行人,不仅没有把他宝贝儿子救出来,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
徐晓面色难看,阴沉得滴水。
他虎目斜看,下首有一道身影,又跪在门前。
"叶熙真,这就是你力荐的通文馆?"
“义父饶命!”
五体投地,叶熙真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徐晓。
感受这几乎要凝滞的空气,炎炎夏日之下,他浑身冷汗浸湿衣裳。
他也没想到,自己都把饭嚼吧嚼吧,送到通文馆的人嘴中了。
就剩咽下去这一步,他们居然还能给饭吐出来。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废物成群一箩筐。
"能饶你命的不是我,是凤年。"
徐晓粗犷的嗓音,此刻格外的低哑。
“知道你这一手过后,凤年他又要吃上多少苦头吗?”
听着徐晓的语气,叶熙真浑身骤然一僵。
从后脊骨上,一阵凉意透到心底。
和之前在前堂的情况,不同。
此时。
义父,他是真了动杀心。
叶熙真心乱如麻,颤颤巍巍。
咚——
头颅重重撞在红木地板上。
“还望义父,能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待到世子回府,熙真愿意以死谢罪!”
头上的痛楚,抵不住心中的寒意。
他飞速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底牌能拿出来,做保命之用。
“……”
徐晓没有说话,冷眼旁观,那溢散开来的鲜血。
一息……
两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当叶熙真遍体生寒,以为马上就要身死王府里的时候。
耳畔里,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徐晓开口了,“谓熊呢,和禄球儿汇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