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银楼匠做间损耗过大,每月损耗黄金七、八钱,白银六、七两。
可实际上金银加工损耗都有限,毕竟银屑也好金屑也好,都能二次加工,依旧是材料。
老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总要让下边人有油水。
舒舒并不赞同这个“老话”,觉得还是要赏罚分明的好。
这胃口越养越大,容易成后患。
毕竟这里是银楼买卖,所谓“损耗”都是真金白银。
二月初匠做间那里,舒舒就重新制定了奖赏制度。
标准就是“多劳多得”,损耗也规定了范围。
对于其他匠人都是好事。
对于王大则没有了贪污的余地,对这种“改革”私下不乏埋怨,近期开始对差事有懈怠。
舒舒随后就打算整理人事,解决王大贪污之事,就赶上有人上门大言不惭的要收购银楼,
原来正月里顺安银楼对面新开了一家”金银坊”,也是卖金银首饰,生意不如老牌子的顺安银楼。
银楼东家宜妃娘家侄子郭络罗桂丹打着九阿哥的招牌,想要吞下顺安银楼。
要是九阿哥出面,摆明车马强取豪夺自己也就认下,谁让皇权大于天。
可这郭络罗家一个才成丁的小子,就想要半价贱买鼓楼的旺铺,就是做梦。
她要是这时退让了,那往后谁都能冲董鄂家招呼。
这几年舒舒除了熟读《大清律》,还仔细了解了满人的八旗制度。
董鄂家是开国勋贵,满洲正红旗。
舒舒的父亲董鄂齐锡又是皇帝委任的正红旗最高长官——满洲都统。
作为顶级勋贵之女,若是对着桂丹这个纨绔子弟退避,那以后谁都可以欺负到头上。
月初时,桂丹带了化名“金二爷”的九阿哥到顺安银楼,指名道姓的要见东家。
舒舒去了,便看破九阿哥的身份,可她可只装作不知。
九阿哥倒是没有说贱买铺子,却直接开口讨要掌柜,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现下,递了状子的桂丹显然不肯死心,依旧是鬼鬼祟祟的顺安银楼打转转。
这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舒舒烦了,就放出个钩子。
桂丹要是没有坏心自然不会上当,要是存心不良就只有自食恶果。
舒舒胆大十足。
侯掌柜却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不免顾虑的多,低声劝道:“能和解还是和解为好,真要对簿公堂,两家面上不好看,到底是妃主娘家,还有两个皇子外孙……”
舒舒想了想,还是摇头。
“即便要和解,也不是现下……不经过公堂,他们只会想着强取豪夺,怎么会晓得律法无情?”
遵纪守法是个好习惯,同银子一样,知法是她舒舒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