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何和礼与伦布是同曾祖父的从堂兄弟,血脉并不算远。
那位孝献皇后与殉葬的世祖贞妃,都是与齐锡一个辈分,是舒舒的族姑。
马佳富贵既是摆出攀附舒舒的意思,估摸与舒舒的舅母也是这种说得出的堂亲族亲的关系,并且还有日常人情往来。
舒舒吩咐人上茶:“虽说头一天见,可论起来倒是关系不远,不知大人找本福晋何事?”
马佳富贵恭敬道:“奴才本不该打扰福晋,只是经常听三姑奶奶提及福晋,知晓福晋今日下降,就预备了些孝敬……都是粗鄙东西,不过是奴才一片心意……”
舒舒与九阿哥对视一眼,眉眼展开来:“都说无功不受禄,不过既是亲戚,自与旁人不同,否则就显得本福晋不通人情世故似的……”
舒舒说着,就端起茶来。
马佳富贵见了,知趣起身:“那福晋与九爷歇着,奴才还有些俗务要过去盯着。”
舒舒点点头,吩咐何玉柱:“代爷同本福晋送送大人……”
等到两人出去,小两口就齐齐望向锦缎包裹。
“这富贵儿是不是傻?哪有行贿光头化日之下,大喇喇来的,这不是都落在旁人眼里?”
九阿哥带了几分鄙视:“是不是老实过头了?这点儿都想不到!”
舒舒笑道:“这才是真正聪明人呢……明明就是些孝敬,怎么就行贿了?爷怕是要失望了,这里头的银钱肯定不多,爷要不要与我打赌……”
九阿哥伸手去解包裹:“爷也不傻,还跟你赌这个?”
几样东西摆开。
燕翅鲍肚之类的,难免带了味道。
九阿哥脸上带了嫌弃:“哪有送这些的?臭死了!”
舒舒却一样一样仔细看了。
都是上等食材,有些比宫里御膳房质量还好些。
这几盒食材下来,几十两银子是有的。
九阿哥打开了匣子,将里面的金叶子拿出来:“都支棱着,看着不老少,可分量轻飘飘的……这一匣子下来,也就是半斤八两……”
九阿哥面上带了失望。
任是谁看了,也不好将这个归为“行贿”。
毕竟这食材与金叶子加起来,就是一百几十两银子。
用这点儿银钱,行贿皇子与皇子福晋,不是笑话是什么?
“看着老实,没想到竟是个滑不留手的老狐狸!”
九阿哥将匣子丢在一边,看着舒舒:“怎么办?有这样的心眼,不用猜也晓得他这边账目上问题不大,就算贪了些,多有遮掩的说辞……”
舒舒说道:“爷只是查事,又不是针对哪个……管他如何,真要各各这样谨慎行事,那这窟窿八成还能小些,也是好事……”
舒舒是打算支持九阿哥在内务府刷人头,可不是无差别攻击,那样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
九阿哥依旧带了不甘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一样的行在总管,爷可不信前一个贪得敲骨吸髓,这个就请白无垢……况且这白纸糊墙的做派,都是一样一样的……”
舒舒见他转牛角尖,提点道:“谁叫现下规矩,流行‘从众’,或许官场上也是如此……爷换个想法,或许这人就是一个契机……我是爷的福晋,我收了东西,就是爷收了东西……那些做贼心虚之前还犹豫着孝敬不孝敬的,有了先例在,也就不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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