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晓得不能那样做,那是皇子皇孙。
人情不是这样做的。
他就道:“按照这个供给来,月底的时候会账,要是阿哥与伴读们的日用不够,就酌情调整。”
董殿邦不敢应了,忙道:“九爷,这例是早年定下的规矩,奴才不好添减……”
他倒是与外家有往来,亲戚能用的也用,可是尊卑不可逆。
御前当差,再谨慎都是应该的。
“依例”,也是要再三提醒自己守住的规矩。
九阿哥爽快道:“到时候你将账报上来,爷去御前请旨。”
董殿邦这才躬身应了。
说完公务,九阿哥犹豫了一下,道:“关于董宫女子摒黜之事,你们家怎么看的?可有人心生怨愤?”
董殿邦吓了一跳,“噗通”跪下,道:“奴才阖家世受皇恩,姑母失德,丢了皇家体面,本该死罪,却得宽仁,阖家上下只有感恩羞愧……”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晓得这个就好,汗阿玛确实宽宏。”
“行了,起吧!”
他摆摆手,就转身离开。
何玉柱与孙金一人捧了一抱荷叶,跟在后头。
九哥这嘴,够口无遮拦的,可是还能自圆其说,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护军与马都在小东门外候着。
可是九阿哥想了想,还是没有走小东门。
那边离清溪书屋太近了。
他就走了大东门。
何玉柱跑腿去叫了护军们过来,他们才回城。
园子里的动静,哪里能瞒过御前?
等到中午的时候,康熙就接二连三的得了各种消息。
先是无逸斋,九阿哥的“亲戚论”,说的直白了些,可是大道理没错。
康熙颇为满意。
等到晓得祸害前池的荷叶,使得荷池秃了一块,他眉头就有些皱。
十五阿哥的目光中带了崇拜。
可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寻思着,下午这“敬菜”应该是与荷叶有关。
荷叶性凉,有些散热祛暑的功效,不知道怎么个入菜法。
这样想着,康熙神色就舒缓了。
等到听说九阿哥又训斥园膳房首领,康熙也没有恼,只问梁九功,道:“董殿邦怎么招的九阿哥啊?”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也不晓得,并不曾听闻九爷跟董大人打过交道。”
康熙有些好奇了。
九阿哥平时,对他身边的人都挺亲近的,还头一回对人如此。
“传董殿邦过来·材。”
他就是好奇,就要问问缘故。
等到董殿邦过来,战战兢兢说了缘故,康熙神色不变,心里却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