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心里算了算,道:“应该还在路上,谁想到会这么远,儿子原以为年后就该到了的……”
结果曹顺的信先到了,仔细说了路上状况,这单程路上不歇,还要三个来月,往返就是半年。
“等曹顺到了,儿子给他补个三等侍卫,遭罪了,半年走了一万多里地……”
九阿哥想起来,也生出同情来。
外加上曹顺从江宁到京城这一段,也是二千来里地。
都连上了。
差不多大半年的功夫,就在路上奔波。
康熙看着九阿哥,也是无语:“天南海北的,就一个消息,你就敢打发人过去?”
九阿哥道:“也没有瞎打发啊,那不是有年希尧么?”
康熙皱眉,没好气道:“那是朝廷外放官员,是你的奴才不成,逮着了就使唤?”
九阿哥讪笑道:“这不是互惠互利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他过去了,做同知,正好也负责钱粮,这追着过去的人带了真金白银,地方土产销了,地方百姓有了做工收银子的地方,也有利于安定……”
“哼!”
康熙依旧不高兴,道:“年希尧读书人出身,不是爱钻营的,抹不开脸,应付你也就应付了,换成其他人,帮了你的忙,回头还不知要求你什么,你以为你赚了银子,实际上呢?给了旁人攀附的机会……”
九阿哥看了康熙一眼,神色有些纠结。
康熙蹙眉道:“他给你写信,旁敲侧击提及相关事了?”
九阿哥忙摇头道:“不是这个,儿子是之前心里有个小念头,想着年希尧照应了儿子的人,将茶山的事情处理的妥当了,儿子记他一个人情,过几年他资历到了,儿子就叫人在吏部走动走动,给他补个肥缺!”
康熙瞪着九阿哥,脸色发黑。
九阿哥立时道:“是儿子想左了,那样的话,也是徇私不说,还干涉朝廷用人,对其他候补官员不公平……儿子现下就防着内务府职官这里有不公平选用的,就不该知错犯错,去干涉朝廷候补官员之事……”
康熙脸色这才好些,道:“回去好好读读《朋党论》,你以为是还人情,实际上这就是‘朋党’的苗头,长久以往,就成了利益交换……”
九阿哥点头道:“儿子一定好好看,往后……尽量少麻烦人,实在要麻烦了,直接拿银子酬谢就是,两清了方便……”
康熙揉了揉额头,总觉得这个应对也不大对。
不过总比想着“酬官”要好……
就说内务府孳生人口之事,是现在才有的么?
九阿哥到了内务府三年,才想起这个,不外乎是想要提挈高衍中了。
因内务府司官正五品到头,就想着给个左领。
确实是小算计都摆在眼皮底下,没有瞒人,可还是有些分不清轻重,想的不周全。
康熙生出庆幸来,幸好没将九阿哥提到户部去,要不然这学了不伦不类的人情世故,指定将户部搅合的乱七八糟。
“行了,跪安吧,等到曹顺到京的时候你提醒他一声,让他给家里去信,省得长辈不安……”康熙道。
曹寅是他的心腹,之前的信中还专门提及了曹顺这个侄儿,他才吩咐这一句。
九阿哥应了,退了出来。
梁九功跟着出来,传了马齐进去。
十阿哥还在外头,道:“九哥什么时候回城?弟弟跟您一起回去……”
九阿哥掏出怀表看了看,道:“现下就回吧,正好能赶上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