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阿哥这里,则是直接切了。
阖家的前程尽没。
在职的罢黜,不在职的记过免补缺。
卫家还罢,急死了也只有去刑部衙门堵八阿哥的,不敢来闹三阿哥。
马家族人这里,却是齐聚内务府。
“三爷,不教而诛谓之虐,家里有什么错处,您说在前头,谁还能不改?”
说话是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也是荣妃的亲叔叔,马氏一族现下辈分最高的人。
三阿哥的亲舅舅也在其中,却没有说话。
抬旗的消息已经确定,正在核算人口。
还是从旧例,只抬荣妃父母这一房。
她的兄弟往后都要去上三旗了,内务府的差事本就要交出去。
影响最大的,就是荣妃的叔伯堂兄弟家。
老爷子古稀之年,老泪纵横,道:“家里熬了几辈子,才有了今日成色,这一下子就要跌到泥里……”
三阿哥已经明白过来,这是汗阿玛给自己长脸了。
自己挂内务府总管,马家的人没给自己抬轿子,汗阿玛恼了。
他看着那老爷子,道:“熬了几辈子?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马家的风光,不是从我额娘入宫开始的么?”
荣妃为头一个嫔御,且生了第一个皇子,家族就跟着借了光,进了御膳房。
那老爷子卡脖子,好一会儿,道:“我们也是孝敬了娘娘的,这么些年,一年没落下……”
三阿哥想到富察家的账册,一年贪墨二、三十万两子,孝敬到毓庆宫的不足三万两。
他看着老爷子道:“哦?那意思是大头孝敬了我额娘,那是几成啊,六成?还是七成?”
老爷子憋着脸色发青,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没有办法扯谎,这银两少说不了。
他们想少说,可是裕丰楼的账册却是白纸黑字写着的。
三阿哥冷哼道:“借着我额娘的体面,鸡犬升天,捞了这些年,还不知足,连对皇家的敬畏之心都没了,乌雅家还是御膳房的老户,早在太宗朝就在御膳房当差了,家里有两个皇子外孙,也没有像你们这样拿大,三、五天的工夫都过去了,乌雅家、章家都凑银子送上来,你们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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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望向三阿哥的舅舅。
三阿哥的舅舅垂下眼,没有吭声。
虽被亲族裹挟而来,可是他不想说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罚吧,罚的越重越好。
将马家子弟都清退出宫里,未必就是坏事。
没有银子了,却是能保全性命。
那老爷子不敢再对三阿哥叫嚣,就指了马大舅道:“你倒是做壁上观,好像算不到伱们那一房似的,你们以为抬到上三旗,就不跟这些沾边了,做梦!孝敬娘娘的是不多,只有两成,可还有三成是你们那一房占了的,剩下五成,才是其他三房人分,要补银子可以,谁拿了几成补几成,娘娘那两成是公中的,你们那三成你自己补!”
马大舅皱眉,没有应答。
老爷子望向三阿哥,道:“三爷,我们这就砸锅卖铁凑银子去,可是大头都在他那里,您到时候要罚也别罚错了人……”
说着,老爷子拄了拐杖,带了儿孙侄子们,从内务府出去了。
三阿哥望向马大舅,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占了个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