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降爵,他好像就坐下病了,听不得“贝子”二字。
十阿哥推着九阿哥进了值房。
屋子里没有旁人,张保住也悄悄退了下去,只剩下兄弟四人。
十阿哥就道:“九哥别恼了,三哥这回不是升爵,是宗人府议罪,说不得要降爵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原本角落里站着的十二阿哥,都有些动容。
八阿哥的脸上也多了凝重。
好一会儿,九阿哥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为了什么?昨儿汗阿玛叫三哥去园子,不是瞧着还父慈子孝的?”
十阿哥摇头道:“不知内情,只知道昨晚就拘了,今早送到宗人府,说是‘御前失仪,殊为无礼,着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
九阿哥听了,抿了抿嘴,生出后怕来。
御前失仪,还能直接议罪么?
原本以为这一条是对外人家的,自家人不算,原来皇子也要算的?!
有些怕!
幸好是拿老三开刀,不是拿自己开刀!
十阿哥见了九阿哥的小表情,就晓得他心虚后怕了。
这两年来,九哥的胆子也肥了,不是之前避着御前的情形,也正经闹腾了两回。
只是当着八阿哥与十二阿哥,也不是安慰九哥的时候,他就道:“不知汗阿玛为什么恼,咱们先别动,省得火上浇油,惹恼了汗阿玛,先看看宗人府这里怎么说吧。”
九阿哥吐槽道:“宗人府还能怎么说?哪次不是往大了折腾!就跟你上回似的,没事找事儿,愣是给你记上一笔!”
十阿哥道:“规矩如此,是我错了规矩在前。”
八阿哥在旁,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因为会计司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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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转头看着八阿哥,很想要说一句,应该是那九万两银子的事。
老三那个贪财的,怕是打击大了,顾不得君臣父子了。
许是三阿哥财迷心窍,直接跟皇父讨要庄票了?
那样的话,自己之前将那九万两庄票送过去,是不是成了“祸水东引”……
他这满脸纠结的表情,八阿哥觉得看不透了,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道:“或者还有其他事?”
九阿哥看出八阿哥的打量,心里嗤笑,却是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要不然能这么大动静!是不是先头查裕丰楼的时候,三哥一直抹不开人情,给马家遮掩什么了?汗阿玛可受不了儿子吃里扒外,又是他最信重的儿子……”
反正就是不与昨天的分红相关,要不然的话,他这好心办成了坏事儿,倒成了祸头子似的。
八阿哥陷入沉思。
跟前头的官司连起来看,未必没有那个可能。
八阿哥望向十阿哥。
十阿哥跟九阿哥相伴长大,一听他这话音,就晓得九哥是想要将此事与昨天的宴席分开,面上带了担心,道:“那乌雅家的事儿,会不会拖累到四哥?”
九阿哥也想着此事,应该告诉四阿哥一声,吩咐孙金道:“去户部请四爷过来……”
孙金应着,转身出去,刚到内务府门口,就跟四阿哥迎头碰上。
“四爷安,我们爷正打发奴才请您过来呢……”
四阿哥道:“十阿哥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