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媒婆抽烟的多,大姑娘其实也不少。
所以南城的民人,提及八旗,还有一句话,叫“旗人姑娘真叫怪,嘴里叼个大烟袋”。
就是勋贵格格,也有抽烟的,只是比较少。
因为要参加“八旗选秀”,被父母家族给予厚望,怕抽烟牙黄了被嫌弃。
宜妃也不抽烟,可是却记得外头的陪嫁中多有旱烟袋的。
内宅无聊,有些上了岁数的旗人妇女年轻时不抽烟,上了岁数也会抽。
她看着五福晋与舒舒道:“吞云驾雾的,没什么用,皇上没有禁这个,可也不推崇,往后你们也别沾,牙熏黄了不说,身上也臭臭的。”
五福晋与舒舒都起身听了,齐齐应了。
看了十福晋一眼,宜妃道:“蒙古那边不流行抽烟,这个好,到了京里也不必学这个。”
十福晋点头道:“我不学,我有鼻烟呢。”
实际上鼻烟跟旱烟袋并不同,不过宜妃也没有太说教。
点到为止就好,她要是说多了,皇上不会乐意的。
*
延禧宫,东次殿。
惠妃与八福晋也在说抽烟之事。
八福晋的烟瘾犯了,午睡之前就叫丫头点了一锅烟。
“怎么好好的,想起抽这个?”
等到八福晋醒来,惠妃带了关切问道。
虽说两人不算亲近,可也相处了小三年,她晓得八福晋之前并不抽烟。
八福晋低下头,道:“去年春天受寒,得了风湿,换季就难受,抽烟身上舒坦些。”
惠妃叹了口气,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不好去根儿,得贴几年膏药再说。”八福晋闷声道。
眼下,她已经晓得爱惜自己身体,只是有些迟了,身上添了好几样毛病。
三年婚姻,不单带给她颜面尽失,还有这满身的病痛。
惠妃倒不好拦着不让抽烟了,只叮嘱道:“当不得药,还是正经的对症下药,你年岁还小,调理两、三年,也比往后年年受罪好。”
八福晋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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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偏殿中,七福晋也醒了,跟戴佳贵人对坐。
戴佳贵人这个婆婆,比七福晋还要拘谨些。
七福晋就主动说起七贝勒府上下的境况:“大阿哥开始学规矩了,明年也要送到上书房,大格格六岁,开始学针线了,二格格也开始学说话了,三格格开始能扶着炕走道,就是还不稳当,那拉氏那里,怀相也好,到了十月里,应该还能生个阿哥……”
戴佳贵人听了,越发不安,看着七福晋,带了羞愧。
七福晋见状,晓得这是外头“宠妾灭妻”的闲话,传到戴佳贵人这里了。
她就爽朗一笑道:“额娘别听那些人瞎咧咧,七爷不是那样的人,是那拉格格身体好,多子之相,只是出身太寻常,家里没有职官,往后弘曙他们几个面上也不好看,正好他们这一左领分给七爷了,儿媳妇跟七爷说了,可以在贝勒府给挂个缺,七爷就给弘曙外祖父挂了个牧长……”
戴佳贵人听了,脸色果然缓和许多。
牧长,正八品,是王公僚属官中最低的品官。
贝勒府不设牧长,这是将人挂在纯王府下。
提高了那拉格格家的门第,也不至于养大心思,插手贝勒府事务。
“那就好,你们是夫妻,其他人不算什么……”
戴佳贵人道。
她心中不是不后悔。
康熙三十四年,给七阿哥指格格,惠妃给了十来个人选,让戴佳贵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