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锡也憋气,道:“谁能想到这几年会是这样行事,太子爷风光的时候,没见德义去巴结,如今太子爷处境尴尬,他这连襟倒是要冲锋陷阵。”
多此一举。
张罗体面的嫁妆,不过是给“太子党”的人看的,也给那些观望的看。
觉罗氏道:“这嫁妆出嫁之前是娘家的,出嫁之后是新妇的,本不与婆家相干,问咱们就是奔着‘法不责众’的念头来的,真要躲远些……”
两口子都没有动地方。
觉罗氏就吩咐了身边嬷嬷去前头传话,为了“圆谎”,也打发人去外头叫大夫。
如今初秋时节,一冷一热的,也容易肠胃不舒坦。
“贝子爷,我们老爷身子不舒坦,夫人叫人去请大夫,就不留客了……”
过来传话的是觉罗氏专门挑的老嬷嬷,六十来岁,花白头发。
叫人恼了,也不好发作。
这样很是无礼,可谁叫今天苏努是“恶客”,总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被他裹挟了去。
小主,
苏努刚才不见人回来,就晓得这人遁了。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滑不留手。
如今有了嬷嬷传话,苏努就借坡下驴,点了点头,带着李锴出来。
李锴见状,再次说道:“舅舅,要不我去伊大人家,劝劝伊夫人?”
没得为了自己的事,耽搁了人家的好事。
都统府这边明显不高兴,夫妻两个才会避而不出。
苏努摇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听吩咐就是了……”
*
将军府中。
将军夫人看着丈夫,气得浑身直哆嗦。
“爷,你这是怕咱们大格格往后日子顺当是吧?爷豪爽应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大格格?”
虽说生了不少子女,可清如是她的长女,到底不一样。
董鄂家再是好脾气,也不会乐意好好的亲事起波澜。
德义看着将军夫人,脸上带了纠结。
“三十五年的时候,我丢了腰牌,是索额图帮着掩下此事,虽然不是救命大恩,可是到底帮了一把,一直也没有机会回报,如今伊夫人开口,全的是赫舍里家的体面,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个……”
宫里当差,丢了腰牌可不是小事,不堪大用,要记档的。
将军夫人“腾”地起身,道:“天下竟然有这样当老师的,但凡有一丝真心疼爱清如,也不会跟爷开这个口!”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想要往伊桑阿家去。
对于女子来说,婚姻是大事。
真要因这些外人,影响了自己女儿跟未来婆家的关系,那将军夫人真是想哭了。
德义忙拉住,道:“既是开了口,我也应了,再反复就要里外不是人……”
将军夫人红了眼圈,道:“珠亮是个厚道孩子,可是上头还有他阿玛、额涅,婚期不能延,就选冬月的日子!”
德义听了迟疑,道:“这……家具器物不齐全,怕是婚礼上难看……”
京城流行奢婚,彩礼寻常笑话的人少,嫁妆寒酸就要被人说嘴半辈子。
这也是伊夫人开口的原因。
她跟三姑娘虽是姐妹,可是差着一代人。
对于幼妹,真是当女儿养的,才会病急乱投医,找德义提此事。
这有几分姊妹情深,却少了师生情谊。
将军夫人却是个爽利人,道:“爷做主了一回,这一回我做主!”
家具重要么?
重要的是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