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卖的价格订的极低,再官买回去,一出一进就省下多少银钱。
九阿哥还真没有想到这个,诧异道:“这还用传话?这样估价,不是八旗司的常例么?”
四阿哥眉头拧得更紧,道:“什么常例?”
“按红契折旧估价……”九阿哥道。
四阿哥脸上带出怒气来,道:“为了省契税,红契素来比实际交易价格低,怎么能为估价凭证?”
“咦?”
九阿哥才晓得有这个说法,道:“都这样么?我之前瞧我们福晋手上的红契,标的是正价啊?这个还能往少了标,那这个契税是多少,还值当费一回心?”
九阿哥素来精明,可是还真没有亲自置办过产业,名下只置办过一次产业,都是郭络罗家的管事跑的,他不晓得中间还有这些门门道道。
四阿哥看着他。
九阿哥算是接地气的皇子了,并不是不知世情的,可是到底阅历有限。
“这种官府盖了印的田宅红契课税三分……”四阿哥道。
九阿哥心里算了一下,点头道:“那这税是不少,怪不得契书上都写得少,我还以为是因为年头久远的缘故,这红契上交易的价格才跟眼下的市价天差地别。”
四阿哥还坐着生闷气。
他早听说户部油水大,可是也以为是“冰敬”、“炭敬”这些,毕竟外地督抚大员进京,必要打点的两个衙门,就是户部跟吏部。
他没有想到,八旗司还有这么大的漏洞在。
这些经手人,就没有干净的。
否则一个交易价格有疑,就能拦截不给盖印入档。
九阿哥见他跑题了,重新拉回来。
“我是见这估价太低,怕收回来的银子少,一时脑热就入宫,不过汗阿玛正好见官员,我等了大半个时辰,小风吹着,就晓得此事有些不谨慎,刚出了李振裕被弹劾之事,我直接说这个,像是针对他似的,就换了说辞,提及了竞价,之前在内务府皇商换年票的时候,我就想起过竞价……”
四阿哥仔细听着,颇为欣慰地点点头道:“不错,想得周全了。”
李振裕一个进士出身的汉尚书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垂垂老矣,奔古稀的人,估计会在户部尚书上致仕。
可是他早年跟索额图亲近,算是“太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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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要是直接对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就有落井下石之嫌,太子那里也会记上一笔。
九阿哥被夸了一句,立时得意得不行,道:“四哥,四哥,这竞价真是个好法子,比估价强多了,不单官卖的田产财物可以如此处理,就是三大库定期替换出来的陈旧料子、药材跟颜料等,也能按照这个法子处理,比直接折旧报损好!”
户部库房,分为三大库。
除了银库之外,还有缎匹库与颜料库。
不过储存的除了这几样,还有各种珍贵药材跟香料、皮料等。
这些东西,有进有出,除了正常支用外,还有一部分报损清理。
四阿哥看着九阿哥道:“你这是闲的,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官卖这个改了制度,还师出有名,这库房报损,总共才几个银子,掺和做什么?”
谁不晓得那个有油水呢?
不过就算报损,那比例也非常小,这出来的银子是衙门上下均沾,没有必要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