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说不出什么感觉。
或许,是感激。
要是他自己的话,还真是下不了这个决断。
只是这样的处罚,没有命令,只有口谕,那暂时要瞒着田氏。
总要等她生产后再告诉她。
要不然的话,这么重的惩处,田氏怕是受不住,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产都是两说。
至于三福晋,三阿哥既觉得愧疚,又忍不住迁怒。
要是三福晋自己能立起来,护住孩子,哪里有这痘殇之祸?
等到从御前退下来,三阿哥的后背都湿透了。
不过他心里也踏实了。
这没有一事二罚的。
算是翻篇了吧?
他吐了口气,去旁边的院子里找四阿哥。
四阿哥这里,正在抄经。
见三阿哥来了,四阿哥撂下笔。
三阿哥见他换了衣裳,书桌上摊开的是《地藏经》,道:“这是给谁抄的?”
四阿哥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三阿哥一眼。
三阿哥:“……”
三阿哥拉了椅子坐了,想起了来意,道:“太子爷呢?这是滞留德州?”
四阿哥道:“太子爷有恙,留在德州行宫休养,要陆路回京了。”
圣驾乘坐御舟巡河,要赶在冰冻之前回銮。
太子没有病愈,就留在德州休养。
三阿哥纳罕道:“太子爷到底什么病?正值盛年,怎么说病就病了?”
四阿哥斟酌着,道:“船头受了风寒,体弱引发的水土不服。”
实际上,还有其他原因。
那就是这次随扈,太子带了六个小太监跟四个宫女。
虽没有带女眷,可是太子显然也没有闲着。
四阿哥有些纳闷。
太子在毓庆宫里偶有放纵,可出门在外,何至于此?
太子好像有阳亢之兆……
四阿哥不敢多想。
三阿哥问了一句就放下,道:“那十三阿哥祭泰山是怎么回事?太子爷身体不舒坦,不是还有你么,怎么就轮到十三阿哥了?”
祭泰山,多荣耀之事。
三阿哥提及此事,都觉得发酸。
十三阿哥,一个序齿靠后的光头阿哥,凭什么?
换成了四阿哥,三阿哥反而更容易接受。
四阿哥道:“奉命而已,三哥不必多想。”
三阿哥轻哼一声道:“多想?是你想少了,你瞧瞧十三阿哥跟当年的老八有什么区别?在汗阿玛跟前露面,在宗亲面前体面,比当年的老八还会哄人,只是人无百日好……”
四阿哥不爱听这些,道:“三哥,那是弟弟,您就别跟着捧杀了……”
三阿哥摇头道:“有个老八在前头,你还不长记性,这个是弟弟,那个也是弟弟的,人家心里当咱们是哥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