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蛟女真是装的够可以的。
我记得在黑水洞时,她不是这样的啊……
还是说,难道是禁术竟将她的性子都给换了不成……
计蒙不断在腹中腹诽着。
绿姝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连忙摆手开口劝道。
“姑……公主,大公子可是有名的博学多才,他来为您亲授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闻言也给了计蒙一个台阶,妥协道:“那便有劳大公子了。”
“咳咳……”
计蒙清了清嗓子,便开了口。
“烛龙大人是父亲的亲生兄弟,父亲乃天生应龙一族,乃是神族。而烛龙大人生而为蚺,是为灵物,后来他由蚺化蛟,蛟又化作烛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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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该唤他一声叔叔才是。”
“他口中衔烛,常年居于南海西北方无日之处,守幽冥之所。传闻其开眼为昼,闭眼为夜,甚至还可令时光倒流。”
“叔叔极善下咒,中咒之人血肉会显出深坑渐白骨化,最终一身血肉尽毁。当年旱魁子献两度与父亲他们交手,便都是败于烛龙大人之手,逃走后至今不知所踪。”
“此咒无解,只是幽冥中人传说,唯有烛龙口中烛火可解此咒,全因此咒乃烛龙的精魄所在。本次汉魁再度卷土重来,恐怕便是冲着这烛龙宫灯。”
我不禁问道:“那……为何最终,烛龙却化作了宫灯?”
计蒙闻言,叹了一口气:“数百年与子献的那一战,子献战力超群非同一般,加之地府中人一直试图要将幽冥入口改道地府,便在其中使了绊子,而那时正逢叔叔渡劫之际……”
“最后……叔叔他吐出烛火精魄,临终托孤,便与夫人一道赴死,以自身修为去修复被子献破去的大半南海结界。”
“父亲悲痛欲绝,便将那烛火交由磬臣弟弟,由他亲手将烛龙宫灯挂上龙宫高处,以待来日烛龙精魄修炼再度化形临世,继续护佑南海。”
“此举亦为纪念叔叔对南海的不世功勋。此后,磬臣弟弟便如父亲亲子,与我并无不同。”
我又有疑问:“那为何…… 非要将烛火交由磬臣哥哥,亲自去挂入宫灯中?”
“因为那烛火会烧尽一切非其直系血脉。
“唯有直系血亲,方可触之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
如今再望向这些影影绰绰的宫灯,我的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受。
“谢谢你,哥。”
我脑海中与他一同看灯的记忆时常涌现,可我对他依旧十分陌生,还不如磬臣哥哥给我的感觉熟悉。
连叫他都勉勉强强。
计蒙柔声道:“不碍事,你我同属应龙之身,便是一家人。”
一家人……
东拼西凑的一家人……
心中忽然跳出这么个念头,我连忙将此念从脑中挥去。
我这才用力点了点头。
此后便抬头望天,不再言语。
——刚刚的声音,为何从我心中传出来?
计蒙见状,又斟酌着再度开口。
“阿懿,不如我们再去一同看看灯吧,如何?”
此时,绿姝已替我上完药并退出殿外。
求之不得。
我便缓缓从床上起身一言不发,跟着计蒙往殿外游去。
这么多时日我都躺在榻上,身上都睡的僵硬得很,更是毫无力气幻化出双腿,便只得显出龙尾跟着他游着水前行。
只是游着游着,我忽然停下了脚步,盯着龙尾端详了起来。
计蒙回头见我此状,立刻询问道:“怎么了?”
我怔怔的望着莹白色的龙尾——尾尖处竟断了……
“哥,我的尾巴,是怎么了?”
他胸口一滞,再抬头望着眼前明显一无所知的少女。
直到此时此刻,计蒙才真正意识到青懿究竟经历了什么。
自己显然是误会了她。
断尾之痛绝非短短数日,就可以恢复到如今这般地步。
她应食了不少鲛人肉才是……
他的声音陌生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磬臣弟弟将你带回时,你的尾巴已经……”
我抬起头,目光冰冷的仰视着计蒙问道:“所以,是那个旱魁子献干的?”
他别过头,不作答,言辞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