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应声离去后,老君才进入正题。
“计蒙啊,老夫今日来寻你,不为别的,为的是磬臣与你的兄弟之情。”
“老夫当日虽救下磬臣,可他心中怨恨丝毫不减,老夫担心他日后还会铸成大错。你与他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虽然上一辈有许多讲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可这些事与你们之间的情谊无关,你说对吗?”
说罢,老君停了片刻,等待着计蒙的反应。
计蒙点头称是,老君又继续道。
“敖钦往西王母娘娘那告了一状,老夫极力转圜,这才降了磬臣的神位,以示惩戒。如今他只是个侍奉丹药的小神了。这些事,磬臣都还不知道,老夫担心以他的脾性,出来神位被降,那是要出大乱子的啊。”
计蒙真是感到想挖个地缝直接钻进去,父亲他怎么做的出来?这可是他疼爱了数百年的亲侄子!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混元老君将这件事直接捅到了他门口,他不能不管。
“老君意下计蒙该如何行事,还请指教一二。”
计蒙谦虚的请教着,他是真心敬佩混元老君的。
老君也很欣赏计蒙,那个老东西自己这副做派,竟如此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子。
“计蒙啊,算是老夫拜托你,你去偷偷将磬臣给放出来再宽慰他一番,让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也让他记你一份恩情。如此给他一个台阶,若是老夫去放他显得这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来日,老夫在他眼里的师父做派可就不作数了。”
计蒙心思单纯,想到磬臣被关全是混元老君自己的举措,天宫并未有所公告。既然如今老君前来告知已经可以将他放出来,那自己自当从命。
“老君觉得,那我何时前往才最为妥当?”
老君若有所思狡桀的眼神一闪而过:“你看……今日如何?”
计蒙没有异议,坦然道:“那我便去跑这一趟。老君且稍坐。”
他一阵风一样的离开殿内。
老君抚摸着胡须,嘴角含笑。
敖钦,你日子过的太惬意了不是?我的徒儿不痛快,那你也别想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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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房。
计蒙转眼已立在门口,他抬起手,广袖纷飞间,大门缓缓打开。
他见一脸错愕的白磬臣正坐在案上,没有迟疑,缓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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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臣,你自由了。”
白磬臣见是计蒙前来,万分诧异:“为何是你?”
“是我又如何?”
白磬臣从案上跃下,与计蒙对立,严肃道:“你不该来。”
计蒙不解:“为何?”
心中却犹如擂鼓,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无法摸到精髓。
白磬臣飞快的在口中骂道:“你真是个蠢材,南海迟早交代在你手上。”
他边说着边拉起计蒙的衣袖将他往外推。
“你可知,炼丹房是有禁令的,非召不得入内。你非但无召入内,还要私放我这个案犯。你可知,我犯的是什么罪?是可以褫夺神位的重罪!我被关押在此,也是西王母娘娘默认的。若是你私自放了我,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计蒙一头雾水:“可是,是老君命我来的啊……”
白磬臣一脸无语:“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那他对你下召了吗?诏令何在?师父他睚眦必报,敖钦必定是做了什么触怒到了他,若是你现在不走,稍后天兵天将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到了此刻,计蒙才幡然醒悟,自己被混元老君算计了一把。
白磬臣见他一脸刚睡醒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我是看不上你的做派,但这么多年,你也不配作我的对手。我自然不会对你下手,你好自为之。”
“敖钦是敖钦,你是你。这点我白磬臣还是分的清楚的。”
计蒙此时已被他连拖带拉推至门口,他双手把住门框,眉头皱成“川”字。
“磬臣,你被降了神位,如今你只是一个侍奉丹药的小神。老君担心你会想不开,这才命我前来,与你有个准备……”
白磬臣冷冷一笑:“成王败寇罢了,留一条残命不过是看着敖钦是这么死的。”
“磬臣……”
“还不快滚?!”
说罢,白磬臣使出神力,将猝不及防的计蒙猛推了出去!
计蒙却猛地撞到了一个冰冷的铁甲上。
“上神,怎的如此不当心?”
一声冰冷而又熟悉的女声自铁甲后传出,计蒙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