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
樊龙怒不可遏,又踢了一脚之后,悍然拔出身旁捕头的刀,一刀子捅进了阿城的腹部,凄厉的惨叫当即响彻整个街道。
人之将死的声嘶力竭划破长空,也让樊龙瞬间冷静下来,他抽出刀,也不管身上溅的血,冷着脸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线索?”
“回禀大人,还有这个。”将阿成抓回来的捕快拿出一张纸,恭敬的递了过来。
樊龙接过那纸,双目顿时阴鸷——想要救你儿子,亥时三刻,独自一人来红枫林,用这些年勾结盐帮、贩运私盐的罪证赎人!
他将手中的纸挪到一旁,给那佝偻老者看,开口道:“你怎么看?”
老者接过看了一眼,沉吟道:“很明显的陷阱,那幕后之人便是想要大人您自投罗网,只怕等到了地方,大人您也要被一并拿下了。”
樊龙微微颔首,如此明显的陷阱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我必须去一趟,平儿是我唯一的儿子。”
老者想了想,道:“那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届时大人可带着府兵前去,只等将公子交换到手之后,便让潜伏的府兵动手!”
“我们辰龙堂,也会派人前去,当是能保证公子和大人的安危。”
樊龙脸色缓和下来,点头道:“那就如此行事。”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疑惑,便是这掳走樊正平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先生,你说这贼人会不会是与你们辰龙堂有所过节,不然为什么你们到了扬州之后,便开始有人针对我刺史府了?”樊龙语气有些不太好。
那老者闻言,当即否定道:“大人想多了,我们一向很隐蔽,便是来扬州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而且,那天晚上交战时,老夫能看的出来,对方绝不是我们招惹过的那些势力的人。”
“其实老夫觉得,以这贼人所留的书信来看,更有可能是扬州的人,不然他们为何要大人您的罪证?”
樊龙默然良久,甩袖离去:“希望如此,将辰龙堂的人也一并派出去吧,务必尽快找到平儿!”
“是!”老者领命,跟着他一同离开。
本来因为那天夜里的事情,扬州城内便已经全城戒严,如今又出了这一档子事,街上往来的府兵就更多了。
整个扬州城,现在就像一个铁桶,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夏家也遭受了盘查,但却一无所获,夏长君在家中,但那院子里却已经没了顾川,他早就在乱起来之前,偷偷出城去了。
“长君,发生什么事了?”夏家,夏长君的父亲夏通河望着离去的捕快,眉头紧锁,对一脸笑容的儿子问道。
“爹,没什么事,就算有事也不会是我们家有事。”夏长君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整个夏家,也就只有他二叔知道了。
“为何捕快会突然搜捕我们顾家?你从外头回来,可看见了出了什么事?”夏通河沉声问。
“是樊正平,他与孩儿在摇光楼外约战,但是他中途被贼人给打晕带走了。”
“樊正平?樊龙的儿子?!”夏通河眼中尽是凝重,开口道:“那樊龙极为宠溺樊正平,竟然有人敢绑他……”
“长君,你千万不要与此事扯上关系,今日好好待在家中,也不要出去走动了。”
夏长君闻言,也没有反驳,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诶,孩儿省得!”
接下来也没有他什么事,其实一直以来他也没有做什么,整个过程都是顾川在设局而已,他只是个看客罢了。
只是顾川将计划告知了他,夏长君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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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已挂枝头,城内惶惶,城外晃晃。
“书生,你说那樊龙真会来吗?”城外十里红枫林,一辆马车停驻在路旁,仅有一盏油灯亮着。
马车外,顾川站在一侧,身旁守着慕仙儿和阿竹,仅有这两人而已。
“他为什么不来?”顾川听着顾芳瑜的疑惑,偏过头看了一眼那辆马车,开口道:“他一定会来,而且是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来。”
“樊龙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儿子,不然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要付之东流。”
“为什么不会呢?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一个。”顾芳瑜皱眉道:“你此前说过,那樊龙走到如今这一步,处处谨小慎微,即便是扬州私盐的事情,也是为了敛财谋求更大的官位。”
“这么多年的谋划,难道就为了一个儿子,就甘愿将罪证拱手送人,把自己打入地狱吗?”
“他如果还能再生,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只有樊正平这一个儿子?”
顾川笑着说道:“更何况,有些事情,樊正平必然也知道,他是可以直接作为证人的,即便那樊龙真舍得这个儿子,便是为了掐灭他撑不住刑罚而反咬一口的可能,也一定要来。”
顾芳瑜若有所思,片刻又问道:“你也说他会做好万全准备才来,咱们这里就三个人,会不会太危险了些?”
“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想不到?”顾川瞥了她一眼,道:“放宽心,一切尽在掌握,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今夜之后,扬州要换一片天。”
他正说着,忽的前方夜路中传来马蹄和车轮碾过得声音。
顾川闻声望去,嘴角微扬:“还来的早了些,看来这位樊大人,也是心急了。”
一盏马灯破开黑夜,从远处而来,片刻后停在了不远处。
紧接着响起脚步声,一道身影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浑身笼罩黑袍的老者。
樊龙看着站在路边的顾川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
“大人,是那天夜里闯入府中的人。”身旁的黑袍人小声说道。
樊龙面无表情,早已经猜到,他沉声开口:“本官来了,平儿在哪儿!”
顾川向前一步,迎着樊龙的目光,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刺史大人莫急,等拿到了东西,我们自然是会放人的。”
樊龙闻言,瞥向旁边的那辆马车,而后抬手挥了挥。
身侧的黑袍人便将一个木盒从衣袍下拿出,随手便扔了过来。
顾川抬手接住,打开木盒,里面躺着几本厚厚的账本,他取出其中一本,正要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