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祁的预感没错,公主息状态很糟,她的手完全烂了,疯血发作的痛苦时刻折磨着她,理智也摇摇欲坠,只有那股子要见亲人的劲头。
她跌倒也不知道要起来,反而开始爬行,衣裙全是泥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有那件红袍被放在心口的位置上,保护的很好,一点污渍都没有。
见到她的那一刻,崔祁不停叹气,好好的一个姑娘,被逼到这个地步。
他重新封印了她的血脉,又给她治手上的伤。
经脉和肌肉全没了,需要时间一点点生长出来。
他没办法,只好带着疯疯癫癫的公主息回去。路上的行人都露出奇怪的神色,见了崔祁不免有些鄙夷。
他们以为息是他的妻子。
崔祁也不解释,疯子的力气出奇的大,他还得拖着人走。
“公主,你怎么了呀?”
崔祁用哄孩子的语气细声细语地跟息说话,她则只重复一句话:“哥哥死了,哥哥死了,哥哥死了……”
崔祁觉得自己也是闲得慌,疯血发作的疯子能说出什么来,正当他失望时,她突然笑了:“我把哥哥挖出来了。”
崔祁毛骨悚然,他柔声道:“什么意思?”
公主息想拿出心口的红袍,可她的手被包住,动不了。
“哥哥在这里哦。”
她低头点了点心口处,那里透出些许大红,和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袍在一起,就好像泥地里开出了血色的花朵。
“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哥哥和阿母吗?哥哥说要保护我们,所以才要上战场。”
“哥哥的脸总是肿着,可他总说没事。阿母的眼睛很漂亮,好像一只小衔蝉,我也想养,这样就能陪着我了。”
她时而高声叫嚷,时而低声呢喃,搞得崔祁有些崩溃。
可她的话又不能不听,错过重要信息就不好了。
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听一个疯子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的家事,还要忍受行人异样的目光。
因为公主息神志不清,他没办法展开羽翼,万一被蛇毒染上他修炼多年的羽翼就得重新熔炼了。
他只好借着风施展神行术拉着息慢悠悠地回去,原本一盏茶的路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
息说疯话不止会以自己的身份来说,她的模仿能力不错,一会演卫王璧,一会演太子璜,一会演庄王后,一会又歇斯底里地咒骂。
崔祁被迫听了一路的独角戏,也对卫国王族有了点了解。
经受一路的折磨,崔祁终于拖着公主息进了小院,他也不想这么无礼,可公主息不肯走,反正衣裳也脏了,他也只好拽着她的衣袖在地上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