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患之发出书信,命众将做好准备,又派遣斥候日夜打探淮安城的动静,等了两日不见赵林引兵前来,斥候回报说冀北军整肃城防,加强戒备,并不见一兵一卒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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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患之心中不由感到一丝蹊跷,照说赵林统领大军,身为主帅被敌人羞辱,自然是不能甘心被辱,定要统兵前来交战,届时自己伏兵尽出定可将对方击败,不曾想这赵林这般能够忍耐,居然龟缩不出,反而加强城防,防止自己的偷袭,看来是做好了消耗战的准备,打算耗尽朝廷大军的军粮,而后再见机行事,倒是让李患之有些佩服。
但是敌人的这一做法也确实是朝廷大军的关节所在,近二十万大军的军粮并非是小数目,自己的后方又在江南之地,水陆转运十分困难,如果不尽快拿下淮安以作根基,那迁延日久之下,必生变故。
故而必要想一个计策,诱冀北军前来交战,而后再设伏兵将对方的主力尽数歼灭,进而攻取淮安,才能实现自己的初步战略目标。
李患之在大帐之内思索一阵,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于是命人传众将来见,待众人来到帅帐施礼已毕,李患之对众将说道:“赵林下战书约朕与淮安城下交战,是想借骑兵优势在野战中击溃我军,朕以反客为主之法回信激之,赵林却并未出兵来袭,反而加强城防一味固守,想待我军军粮耗尽,而后择机掩杀,看来想要胜他还需主动出击,佯输诈败诱其来追,而后再以伏兵攻其不备,方可获胜。”
众将闻言无不点头称是,于是李患之命左英升、蔺闻宇、顾俊川、许俦、云破军明日随其出战,霍清明与陆明义先引兵伏于林地之内,备下床子弩数百架,又各领五千神臂弩手,只待冀北军兵追来便一起发射,务必将冀北追兵尽数歼灭于林地之内。
第二日上午时分,李患之统领诸将向淮安城下进发,冀北斥候探得消息急忙报于赵林知道。
赵林正在府衙之内与何无疑谈论兵事,听闻斥候的禀报不由大喜,看来这女皇是按耐不住性子,故而亲统大军前来交战,此番必要杀杀这女人的锐气,于是赵林命大军出城摆下阵势,自己要亲自统领大军与其交战,也好报前番被辱之仇。
他正待起身出府,何无疑却对其说道:“大帅,此番交战只可让骑兵冲击对方阵列,若其兵败逃去,不必追赶,那女皇心机灵巧,恐有诈谋,追之必中其计。”
赵林听罢微微一愣,随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转身领兵出城,待来到城外布下阵势,只见对面朝廷大军军容严整,旌旗蔽日,一杆绣龙大纛旗之下,天明帝国的女皇一身戎装骑在一匹战马之上,身后数名大将顶盔掼甲各持兵刃分列左右。
李患之见赵林率军出城交战,嘴角微微上翘,只见对方军中有三个骑兵方队,每队万人,一脸肃杀之气的盯着自己的方向,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凶兽在等待扑向猎物的最佳时机。
赵林头戴金盔身披金甲,骑马竖立于冀北大军前方,身后跟随着十数名武将,也是衣甲鲜明,气势不凡。
“赵将军,前番你下书约战,朕怕你再尝兵败之苦,故而回书作罢,本想赵将军必会引兵前来,不料你这般能够隐忍,不仅避而不战,还固守城防,做龟缩之状,身为冀北大将,天下知名,简直让人耻笑,今日朕特领兵前来,也算了却你一番苦心,不知你是否敢战?”李患之言语刻薄,夹枪带棒一顿嘲讽的对着赵林娇声说道。
冀北众将听闻李患之的话语无不大怒,赵林更是脸色铁青,心想你这娘们属实不是东西,前番明明是你怕被我骑兵冲击不敢赴约,反而颠倒黑白,怕临战退缩都说的大义凛然,还倒打一耙,将自己给说成了贪生怕死惹天下耻笑的懦夫,这如何让赵林不气,他钢牙紧咬,厉声大喝道:“你这混淆是非,牙尖嘴利的妇人,安敢在两军阵前摇唇鼓舌?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冀北大军的厉害!”
李患之听赵林撕破了面皮,直叫自己为牙尖嘴利的妇人,心中大怒,身后众将也是愤然无比,一个个怒目而视赵林,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生啖其肉。云破军更是火冒三丈,若不是前番答应李患之今后不可造次,早就纵马杀将过去一枪将赵林刺与马下了。
赵林身边众将也是怒气满满,前番这位女皇帝写信羞辱赵林,那不就是连同自己也看不起了吗?士可杀不可辱,一想到前番的事情,这些冀北的百战将军们就一阵的气不打一处来,此刻也是因为没有赵林的命令而不敢擅动,但也是早就按耐不住了。
李患之与赵林都看出了自己身旁这些武将的心思,李患之正要发起挑战,借此引诱赵林进兵,而赵林也不得不考虑众将的情绪,不让这些将领释放一下心中怒气,自己日后也不好节制这些人,对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不利,于是他率先开口说道:“谁敢前去将这个贱人擒来,官升三级,封万户侯!”
“末将愿往!”赵林话音刚落,身后一将纵马而出,来到赵林马前抱拳施礼,赵林看时,只见此将头戴乌铁盔,身穿黑锁甲,脸如黄姜,眼似铜铃,两道秃眉一共没有几根毛趴伏在高起的眼眶之上,趴鼻梁蒜头鼻子,看上去滑稽异常,一张阔口,一副短须髯贴附颌下,身高八尺极为精壮,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一对铁锤,乃是冀北的名将,名唤罗山德,勇武异常,也是一员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