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朵桂花而已,”
钟璃摇摇头,一挥手,桌面凭空变出两个瓷杯:
“更何况你与我早有契约,”
‘早有契约’指的便是许久之前的那个赌约,
赌注便是‘你与我就在某处共饮一杯’。
“那不是我赢了吗?”
何离笑得有些无奈。
“是啊,”
倒酒的钟璃抬起头看他,眸中闪过几分笑意:
“你赢了便是‘我与你’,我赢了便是‘你与我’,”
这话看似赖皮,却又有几分诡异的合理,
毕竟那个看似赌约实际见证的契约产生地就很莫名,
莫名的赌,产生莫名的赌注,自然便不莫名了。
“您真是...”
何离接过酒杯,抿下一口笑道:
“早说您想借个机会把酒言欢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说什么契约。”
是啊,那本就是一份见证,当这份见证出现并为之喜悦后,便是履行‘赌注’的时候了。
“不,契约就是契约,”
作为契约之神的钟璃对此颇为固执,她摇头道:
“这份见证来自于你,也实现与你,自然便只是我们两人的契约,”
说着,她看向桌上的瓷杯,琥珀色散着温润热气的酒液晃动:
“而这份桂花载酒,自然只属于你,也只能属于你。”
而她话中的‘属于’——
是来自归离集、来自归离原、甚至来自璃月的见证,见证千百年来他对这片土地的作为。
她从未忽视过那些。
面对钟璃的夸奖,何离却只说道:
“这只是我的职责罢了。”
“你的职责?”
钟璃笑了笑,伸出玉指直指何离心口:
“你说的是那颗心给予你的职责,还是你自己给予你自己的职责。”
“...”
何离无言,
这其实也是他一直在问自己的,
这究竟是自己为了维持‘依旧’而做,还是只是觉得自己该做而做,
而前者,带上某些目的后,自己做的一切都好像带了些市侩气息。
“君子论迹不论心,”
钟璃忽然笑道,
“无论是哪种,都改变不了事实,
而且就算哪种都没有,我也希望你依旧能喊我一声钟璃姐,”
最后,她顿了顿,用那因饮酒而朦胧的瞳孔看着何离,
“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心中一直都有想法,是那种珍惜一切想要维持一切的想法。
我很清楚这会带来什么,
但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
璃月...是你的,也是我的。
有些事,你不必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