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感到双腿越来越沉重,实在是太累了。于是,我毫无顾忌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它们就像一个个不知疲倦的精灵,在这城市的血脉中穿梭。我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无比勉强,甚至带着几分疯狂。在这茫茫黑夜中,在这繁华的大街上,又有谁会在意我这个如同孤魂野鬼般的人呢?
我忽然间想到,在工作的时候,我们总是不能做真正的自己。生气的时候,也许还得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表现出来,可能就会引发一场矛盾,甚至是激烈的打斗;难过的时候,也只能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生怕别人看出自己的软弱。而此刻,真好,在这里,我可以随心所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生气就在大街上大声喊两句,不用再伪装,不用再压抑,能真正做回自己。
我喜欢在黑夜中行走,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真正地活出自我。不像在白天,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伪装着自己。走在这黑夜的大街上,我不用表面客套,不用假装斯文,更不用掩盖自己的脆弱。我可以放声大笑,释放心中的压抑;也可以尽情大哭,宣泄内心的痛苦;还可以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享受片刻的自由与宁静。
哈尔滨的夜色,很美,灯火辉煌,灯红酒绿。这座城市,在夜晚展现出它独特的魅力,却也让我这个漂泊的人,越发感到孤独。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个令人心酸的场景。在街道的十字路口,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身旁,纸钱在燃烧,火星随风飘散。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思念。看到她,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特别的难过。那一刻,我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那些与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
我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心中默默地期盼着,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不再漂泊,不再流浪。如果不是被生活所逼迫,又有谁愿意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呢?我希望通过这一路的流浪,最终能达到不再流浪的目的。我知道,之所以要忍受这些痛苦和煎熬,就是为了争取日后的美好。像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依靠,居无定所,没有着落,只能在漂泊的途中,去努力寻找生活的方向,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即使此刻的我满心迷茫,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因为我明白,有些东西,你不去尝试,就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和道理。
小主,
我静静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冷冷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得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两眼空洞,面无表情,脑子里全是父母的影子。然而,由于父母离世后没有给我留下一张照片,他们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我几乎快要记不清他们的面容了。
我想起了我们齐齐哈尔那个偏僻的县城,想起了村里那条长长的大泥路。小时候,爸爸妈妈每次下地干完农活,都会沿着那条路回家。那时候的我,总是在路口盼望着他们的身影,盼望着他们带回的温暖与关爱。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直到父母离开我很多年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他们对我有多么重要。小的时候不懂事,没少给爸爸妈妈惹生气,可现在,我多想再听他们唠叨几句,哪怕是骂我一顿也好。
他们离开我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离去而悲伤。那个午后,我的世界彻底崩塌,我整个人狼狈不堪。父母离世之后,我还得了一场大病,或许这不能简单地说是一种巧合,我更愿意相信,那是老天让我用这种方式,为父母守孝。
那时的我,只能待在孤儿院,在孤独与思念中度过每一天。
妈妈,爸爸,我是多么希望能再在你们身边静静地坐着,从清晨到日落,感受着你们的温暖与关爱啊。如果你们能在梦中托梦给我,告诉我你们在那边过得很好,如果能让我知道你们在那边也一直挂念着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此刻,我的眼睛哭得像个泪人,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我用衣袖胡乱地擦拭着泪水,抬头望去,马路对面有一家KTV正在营业,里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忽然间,我想起了自己在夜总会和舞厅工作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有欢笑,有泪水,也有无奈。此时的我,对这里面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好奇和陌生了,毕竟我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人,在曾经的那家舞厅和那家夜总会,我留下了太多难以忘怀的故事。
我缓缓站起身,轻轻扫了扫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家还在营业的KTV。今天,我也要充当一次客人,在这里好好消费一次,暂时忘却生活的烦恼,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放松。一进KTV,我就听见从许多包房里传出来的歌声,那歌声或激昂,或悠扬,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这座城市夜晚的交响曲。吧台里的小姐姐热情地接待了我。
“小哥,您几位呀!”小姐姐微笑着问道。
“就我一个人,要一个小包房。”我说道。
小姐姐熟练地操作着电脑,为我办理包房手续,一边说道:“小哥,我们这儿小包房最低消费200元,您看没问题吧?”我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本就不宽裕的钱包,但此刻又实在想找个地方宣泄,便咬咬牙点了点头。
走进小包房,五彩的灯光瞬间将我笼罩,音响里传来轻柔的背景音乐。我随手点了几首曾经喜欢的歌,伴随着音乐声,思绪愈发飘远。曾经在舞厅工作时,看着舞池中人们尽情舞动,我以为那就是生活的激情与活力;在夜总会服务时,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以为自己已看透世间百态。可如今,那些过往不过是迷茫生活中的匆匆片段。
唱了几首歌后,我有些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这时,手机突然亮了,是一条来自曾经一起打工朋友的消息,原来是浴场的燕子,问我最近怎么样。看着这条消息,我心中五味杂陈,简单回复了句“还行”。其实,又有谁能真正理解我内心的迷茫与无助呢?
我本想着叫他一起来唱唱歌,但是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包房的门猝然被敲响。我满心疑惑地起身打开门,只见一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恭敬说道:“先生,不好意思啊,一直很忙,今晚的客人特别多,所以东西给您送晚了,这是您包房点的爆米花、饮料,还有酒水,都给您送来了。” 稍作停顿,他又满脸笑意地凑近,带着几分熟稔的口吻说道:“对了,小哥,您一个人在这儿消遣,不打算找个小妹儿陪着乐呵乐呵?咱家小妹儿可都是一等一的标致,各个胸大屁股大,保证能让您玩得尽兴。”
我微微抬头,目光在眼前这位服务生小哥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浮现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温和说道:“谢谢啦,我今儿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会儿,不需要人陪。”说罢,我转身回到包房中央,拿起麦克风,不假思索地唱起了刘德华那首经典的《真永远》。唱着唱着,越发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宛如一把细腻的刻刀,将真挚的情感雕琢得入木三分,直击人心。
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又一次被敲响。我下意识地以为,还是刚才那位服务生不死心,领着店里的女孩来让我选台。我心中不免有些厌烦,提高音量说道:“我都已经明确说了不要了。
进来……”
随着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只见此人戴着一副精致的眼镜,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身材高大挺拔。从外貌上判断,年龄大概在二三十岁左右。他手里稳稳拎着一打“勇闯天涯”啤酒,正站在门口,目光带着几分探寻与友善望向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间,我本能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警惕,脱口而出:“你谁啊?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话刚出口,还没等我来得及问出下一句,他已然伸出了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语气亲和地说道:“你好啊,我叫赵强斌,山西人,目前在哈尔滨从事司仪工作。刚才我在隔壁包房,听到你在这儿唱这首歌,是刘德华1995年发行的《真永远》。不瞒你说,刘德华可是我一直以来的偶像,这首歌在他众多经典歌曲中,那也是相当出彩的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