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嘿呦”一声,“谁要告本世子?是那些挨打的奴才?”
“是医馆。住了几天,基本处理费用也不少。”
毕竟伤者众多。
“金侍郎就不出来说话了?还有那帮子杀材,凭什么觉得钱就该本世子出?”
“乌管家出来说,金耀阳打伤世子,已经赔了医药费,那世子打伤下人,也要赔医药费。其实咱们府里的青壮小厮正人心惶惶,不敢说让世子赔钱,都是侍郎府那边在闹腾。”
“有意思啊,打了主子,还让主子赔他们。行啊,容慎,你跑一趟,把在府门口闹得全卖了……不,全捐了。”
容慎有点听不懂,“捐?”
只听过捐钱捐物,没听过捐人的。
“朝廷有没有哪里开矿,定是极缺人手,据说往年也是从犯官家里发配。这些奴才背主,欺主,打死都不为过,捐给朝廷开矿去,两全其美。”
乌管家死命低着头,不敢言语,他啊,他也属于背主,欺主的一份子,只差那天没有亲自动手去围堵罢了。
“至于伤药费,让医馆找侍郎府要去,谁送去的谁给银子,天经地义。”
陶管家手心里快攥出汗来,三太爷发话了,“先别一杆子打死完,也问问情况,情节轻微的,被逼无奈的,也给条生路。毕竟都是下人,什么都听主家吩咐。”
陶管家忙道:“三爷说得有道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金耀阳吩咐。就是下人月钱都从杨姨娘手里过,得罪了他们母子,生计就成了问题。”
容棠语气幽幽,“却不知道两府下人拿的月钱,最终都出在谁身上?”
陶管家的话在嘴里转了十八圈,最终无话可说,两府月钱,都是从伯府账上划的。
所以这些人,包括自己,死有余辜。
陶管家心有复杂,他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了,自己和所有伯府下人明明领着伯府的银子,吃着伯府的饭,怎么就背弃了伯府利益,成了金侍郎蚕食伯府的帮凶?
归根结底,伯府无后,他们这些人都像没有倚仗的浮萍,不知道哪一刻被赶出去了。为了活着,为了安逸,麻痹了良心,心安理得的把金侍郎当成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