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羡和师爷一起看账本,果然见到了许多标注的地方,前后一对比,立马看出问题来了。
例如某年某月多少钱进了一批货,可是那批货没放好,长霉了,坏了,报了损。
过了一两年,又有一批货遭了老鼠咬,又报了损。
来回这折腾几遍,货物价值差不多,就连不懂经营的崔羡也看出猫腻,这是同一批货,多次报损。
还有采购消耗品重复入账,一次一点,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钱不小的数目。
再有进货价严重的超过别家供货商,后期价高不好卖,亏钱处理出去,一来一回,回扣吃到撑。
许掌柜字写的倒是好,账目是记得清楚详细,让人一看就感觉很认真负责的态度,根本想不到他会使这么多坏点子。
就连自诩学富没有五车,三两车总有的崔羡,也对容棠看账的本事佩服不已。
“容世子看账真厉害,这要是进了户部衙门,该是能有一番大作为。”
容世谦虚道:“没有没有,我主要是记性好。”
事情到此,许掌柜的挣扎也就苍白无力了。
容棠寒着脸面向许掌柜,“许掌柜,你这多年来偷本世子的银子,再来买本世子的铺子,还有什么脸要补偿吗?”
许掌柜脸色灰败,许久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去调查许掌柜家里情况的容万里也回来了。
“主子,这许掌柜和金家的乌管家是表兄弟,这几年合伙偷窃府里和铺子的财物,属下去调查时,乌管家正想跑,被属下拦住了。但当时金老爷也恰好放出来,乌管家要卷走的东西都被金老爷扣下了。许掌柜在县里还有一个宅子,也是最近两年买的,价值三百两。”
这就和容棠估算的差价差不多,崔羡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听老表都被抓了,许掌柜知道再难转圜,垂头丧气道:“铺子我不要了,银子我也不要了,容世子,我现在一无所有,你就放我走吧。”
容棠轻嗤一声,“许掌柜,想屁吃呢?这铺子本来就是我的,哪有你不要了一说。铺子还给我,这五年你偷走的银子,也要还给我。至于崔县令是不是还可怜你这个小老百姓,要放你一马,那就是崔县令的事了。”
崔羡脸就是一黑。
许掌柜面色如土,“容世子,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怎样?”
容棠扭头问容万里,“他有没有妻儿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