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会失落,是因为自己这些年来,唯一能够称得上自豪的,正是在山上时,从《工碌集》
中学到的技艺,除此之外,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般,不仅要人保护,眼下行走还要依仗傻蛋背负。
而方才,自以为会有一个在工建雕镂方面的知己,最后却发现只是一个希冀。
“美酒来喽!”
隋风正在伤怀,闻声抬头一看,正见一个衣装朴素的妙龄倩影从身旁经过,待那女子将一坛酒浆置于案台上时,正好就给隋风一个侧影,半边流苏俏脸,一朵含放柔眉,一张樱桃美唇,正好衬出了女子清新脱俗的姿容。
众人见到女子后,一时间竟纷纷沉醉静默起来,而老井不知何时已经打出了一盏清酒,拿到隋风面前道:“贵公子远道而来,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还请饮下此盏,聊表老汉地主心意。”
隋风一听这话,才楞楞的将目光从少女面庞上移开,机械地端着酒喝了。
“这是小女蝉儿,家中就我与小女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好歹落个平安,只是苦了婵儿,一直过着这筚路蓝缕的,短衣缺食的日子。”
老井一边说,一边神色有些淡然,而隋风则随着话音眼神扫过婵儿的身影,但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周身穿着竟都打着补丁。
唯一没有让贫苦淹没了这朵芙蓉的是,婵儿如暖阳般的笑容。
她每每给隋无惧等人斟酒,都是笑容满满,带给人一种春日的温馨,正因如此,隋风等人与婵儿比起来却显得拘束了。
“说什么蓬荜生辉,如此精致的屋舍,我等这些粗人贸然而来,反倒有些不速之客的意味,尤其是与姑娘这等清丽脱俗的姿容相论,更显得鄙陋了许多,想必屋内的所有器物都是姑娘每日里精心打扫的吧?”
隋无惧不愧有大家公子的涵养,一阵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婵儿闻言,轻轻向隋无惧等人躬身作礼道:“贵公子谬誉了,婵儿也是出于爱屋及乌,不想阿爹每日里辛苦劳累,归家后还要面对屋子狼藉而已,而且婵儿也不想这么精美的器物蒙尘罢了。”
“好一个父慈女孝,要说出于对器物的喜好,我们家风公子可是深有体会,他不但能够雕楼画栋,还能潜心钻研各种文艺美器,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流水高山的知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