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春又开始砸茶杯花瓶了。
她所用的各种器物都是宾客赠送的珍品,无一不精美,但晴春不在乎,反正她有的是,砸烂了一个还有下一个,就算今天砸完了明天还会有人送新的来。这就是花魁,在金钱珠宝面前无往不利,但是她最近久违感到憋屈。
又一个缠枝青花瓷茶杯在尖锐的声音中三分五裂碎片四溅,晴春才感到痛快。最近王易清只来看她两次,就算来了态度也很敷衍,他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之前几乎每天他们都会联络,无法见面的话他会送礼物作为补偿,他一直是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但在她毁容之后他就变了。
为什么呢?她的脸明明恢复如初了!
十指弯曲成鸟爪之形,青筋如虬枝欲欲跃起,晴春干脆把一整套茶具都砸烂,引起一连串清脆的爆裂。
婢女们都低头屏息站在门外,十几个人的呼吸声都没有晴春暴怒的喘息声大。晴春粗着嗓门吩咐她们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婢女们齐声应是,有条不紊地涌入其中。
晴春宣泄完之后全身袭上一股倦懒的气息,她瘫坐在软榻上,呼唤小绿过来:“凝碧最近怎么样了?”
小绿小心翼翼地回答:“每晚都去前庭受罚,做洗脚擦背的活。”
晴春得意地笑了:“她一定每晚觉得生不如死。”
不,凝碧小姐并没有多憔悴,比你每天发癫好多了。小绿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时门外有人通报:“小姐,暖冬小姐来了。”
——
屋外簌簌下着雪,暖冬来到屋檐下便收起伞,伞面上抖落的白雪足够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