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镇待了那么久,处理这种场面,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咦,殿下您醒了?怎么也不出声?”同福把药和吃的放到他床头的矮桌上。
周昫懒懒地撩起眼皮扫了那些东西一眼,药黑得深沉,粥白得干净,反正两个都是看着一点胃口没有。
他稍稍挪了个姿势,眼神小心翼翼地往同福身后瞟:“怎么是你来了?其他人呢?”
同福到底是陆浔的人,平日里并不随便到周昫的院里来,如今他来,肯定是有陆浔的吩咐。
同福熟练地先给他倒了水:“公子让我来看看,若是您醒了,便用了粥,再把药喝了。”
哦,只有同福一个,陆浔没来啊。
周昫放了心,松了紧绷的神经陷在床帐褥子里:“没胃口,你拿走吧。”
同福见周昫闷闷的兴致不高,知道他挨完打心情不好,看自家公子送粥熬药的架势,怕是这顿打也不轻。
“您怎么样啊?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再上个药?”
他们俩到底是从青石镇一起混过来的,如今没外人在,周昫也不拘着,反正心里闷得慌,登时就冲着同福倒苦水了。
“同福你是不知道,你家公子他……”周昫斟酌了一番用词,“他简直是人面兽心,手黑的啊,那么长那么大的柳条鞭子,生生就往我身上抽。”
同福要不是在青石镇里见识太多,就让他哄过去了:“您这回犯的什么事啊?公子好像气得厉害,昨晚把后园都封了,这会儿还闷沉沉的不怎么说话,府里都提心吊胆的。”
周昫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师父他……还在生气啊?”
同福想了想:“也不算生气吧,就是心情不太好,不大理人。”
那不就是在生气!
周昫灰心丧气地重新把自己瘫回床褥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怎么办啊,师父还在生气,万一心里想想气不过再跑来暴揍他一顿,他可受不住啊。
偏生眼下府里还在禁足,他连跑去周宴那儿躲上几天的机会都没有。
说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呸,都是骗人的鬼话。
同福陪了他一会儿,摸了摸粥和药的温度,之前还烫着,眼下正好入口,待会儿就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