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冷峻而沉重的威势压住了全场,众臣跪成一片。
宣德帝收回目光,示意守备军让那人抬起头来。
一张上了年纪的农户的脸,黝黑无光,眼眸里的恨却像是有血海深仇
“你是什么人?为何行刺朕?”
那农户喉咙滚动,啐了口血痰,头立刻就被摁到了地上。
宣德帝眯了眼眸,挥挥手让人把他押下去。
“关进大理寺重狱。”宣德帝顿了顿,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底下众人,又加了句,“无令,任何人,不得提审。”
一场春耕礼,声势浩大而来,却是这般草草收场。
宣德帝本想博个好兆头的,这事却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到他脸上。
皇庄中的人几乎都下了狱,连带着礼部和守备军负责检视的人也不能全然逃脱关系,停了职,留府查办。
多事之秋,狱中关着的许思修还未处决,如今又生出新的事端。
刑部和大理寺从未像现在这般忙过,所审之事还都是与谋逆行刺相关的重案要案,光是嫌疑人,就能排满整条长安大街。
偏偏事关圣上安危,一点马虎不得,审讯室里的灯火几乎每一日都从天黑燃到天明。
三日后,宣德帝才终于下了旨,让陆浔提审那农户。
旨意是胡内侍亲自到大理寺宣的,念完后还特地强调了一句:“陆大人,圣上说了,这次的事由您独审,差吏、衙役、狱卒等人,一概不能带。”
陆浔俯首应是,心中的不安,到底是变成了实质。
风雨楼上,那农户的身手太过熟悉,以至于在周昫那一刀砍落之时,他没忍住喊了人。
这一声淹没在周围张皇失措的嘈杂中,本不该那么明显的,却还是没逃过宣德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