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细作传来的消息,长安城的兵马已经由曹真带队,共计十余万东出潼关,赶赴武关…”刘备提醒道:“这是曹操孤注一掷般的用兵,他还是太忌惮我二弟他们父子了,倒是如此一来,曹魏在关中几乎无兵可调,汉中当只有这十几万兵!”
贾诩眯着眼,心头淡淡的感慨道:『这大魏,总还是有明白人哪!』
火焰瞬间窜起,照亮黄昏后的黑暗,也映红了将士们的脸庞。
倒是…随着夏侯渊的吩咐,这一开口的功夫,南营就大规模调动六万人去东营。
这些,都使得他那原本张开的嘴巴,那所有想说的话,悉数又吞咽了回去。
若是蜀军来攻,来烧他南寨的鹿角,他…他会怎么做呢?
说到这里时,他又看了眼东边山脚,火势越来越大,战况愈发的激烈,可南边山脚…便犹如蛰伏的猛兽,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一般。
伴随着夏侯渊那磕磕绊绊的声音。
随着张既这么一声提醒。
说起来,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自打汉中一战打响,夏侯渊的长子夏侯衡、次子夏侯霸、三子夏侯称已经悉数被俘,考虑到六子夏侯惠、七子夏侯和尚且年幼…
巴山山脉,其脉自高庙子入平地,隆起秀峰十二座。
刨除驻守汉中、阳平关、东寨的兵马,他这南寨原本也只有六万五千人。
副将,散骑常侍孙礼已经忍不住提议道:“蜀军已烧鹿角,又在组装霹雳车,这是要用火石烧了东寨,这种时候,不能拒寨而守,当主动出击!”
“父帅…”
法正的意思,刘备懂。
“呵呵,孤来替妙才回答——”
十余万——
到时候…
马超直接了当的回道:“看起来,咱们打的还不够疼啊…”
他的胆识过人,眼界更是过人!
果然,随着张既的旨意,夏侯渊的神色中多出了几许迟疑的味道,他转过头望向贾诩,“文和觉得呢?”
倒是张既立刻提出质疑,“夏侯将军,这不对啊,两位公子调遣三万先锋军,孙礼将军又出动三万中军,那…那南营的驻防可就只剩下五千兵了…若…倘若这个时候那蜀军来攻南寨?我等…我等又如之奈何?”
还有校尉仓惶入帐:“东侧山峦中段…依旧不断的有贼兵出没,似是…似是正在组装攻城器械…那器械像是霹雳十牛弩,遥遥可见…那霹雳十牛弩旁有猛火油等物。”
“将军…将军…”
“拉满弦——”
这也让夏侯渊短暂的迟疑。
“唉…”
要知道,为了阻止蜀军下山,夏侯渊在东、南两个下山口安营扎寨…这里的寨子可不是寻常的寨子,而是堡垒。
有兵士迅速的禀报郭淮,“大火,大火已经点燃到了寨墙…若…若再不出击,待得寨墙被烧垮,蜀军怕是…怕是就要直接杀进来了。”
“喏…喏——”
像是笃定,像是对于他所说的话无比笃定,深信不疑。
而这来人那雄浑的声调还在继续,声音放缓,却更添深重。
倒是郭淮,别看他表面上镇定无比,可内心中却也是波涛汹涌。
张飞、马超、赵云——
一声令下,当即数不尽的“猛火油”罐子就砸向了敌寨,张飞再度嘶吼:“火矢,射——”
其实,东寨内,早就乱作一团…
当即,夏侯威、夏侯荣站出一步。
事实上,因为此前对蜀军粮草的错误估判,上一次与蜀军的博弈中,夏侯渊不禁损失了张合这位主将,损失了夏侯衡、夏侯称两个儿子,更是损失了超过三万的兵卒,损失了那原本就不算高昂的士气。
白给是白给了点儿,却也算是一门英烈。
随着赵云的一声大喝,又是一轮火矢,连绵不断的朝那些军寨前的鹿角射去。
这倒好,一番调兵遣将,南营只有五千人了…
若是放在平时,单单这六个字,就足以给说出这番话的人定下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即刻拉出辕门问斩。
…
张飞看着燃烧的鹿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大喝一声:“子龙,继续烧,这些鹿角化为灰烬,咱们冲将进去,这魏军营盘?谁人还能挡?”
“蜀军若来烧这南寨外围的鹿角——”
他也希望这是多虑,那么,既如此…
魏军南营安静的可怕!
除了寥寥闯入其中大帐报送消息的斥候外,这里太平静了。
是啊,张既…这个曹魏名臣,这些年协助钟繇执掌关中内外事物,在彪悍的雍凉之地平宋建,定临洮,取狄道,安郡民,迁徙氐人,被拜为凉州刺史。
这虎目冷凝的老者…正是曹操。
可…若是这一番话是由曹操说出时,那…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曹操那沙哑的语气传出,“蜀军一定会这么做,他们此战的目的绝不是东营,而是你——夏侯妙才啊!”
曹操这一句极致的内敛,却又极致的笃定与坚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