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望之所言,他是依靠军功晋封的荣国公,朝中无人能比,兼之有陆沉在边疆守望相助,他想要在军事院独掌大权都非常困难,更何况是当初声名不显的陈澜钰?
就算陈澜钰有先帝的支持,莫要忘记那个时候京城叛乱尚未发生,京军几乎完全是在江南门阀的掌握之中。
一个毫无家世支撑的边军武将,凭什么能够做到那一步?
一念及此,陆沉眼中泛起几分冷色,道:“陈澜钰理应不会不忠于大齐。”
“这是自然,不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我相信他能够守住底线。”
萧望之并未对那位曾经的亲信完全否定,淡淡道:“只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有些多,需要在意的人也很多,当年我对他的提携之情,未必比得上江南那些人对他的相助,更不必说还有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奢靡富贵。”
陆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陈澜钰若真有二心,或者说被江南门阀拉拢,自然是一个令人非常失望的消息。
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又能断定陈澜钰这样一定是错?
毕竟他对大齐依然忠心,否则他不会带着三万京军长途跋涉数千里,在雍丘城外给予景军致命一击。
萧望之长吁一口气,面上浮现释然的笑意,缓缓道:“其实我一直心存疑惑,一直在等他的解释,但他寄给我的书信里从未谈及,直到此时此刻,我便明白分道扬镳已是必然。他不再是当初我麾下那个内敛沉静的谋将,而是置身权力中枢、有着自己的欲望和目标的京营主帅。”
陆沉冷声道:“如果他真的要与萧叔为敌,我可以——”
萧望之却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有更重要的责任,江南的蝇营狗苟我能应对,你不必牵扯其中。”
陆沉默然不语。
良久之后,他喟叹道:“也罢。萧叔伱南下之后,除了军事院这几位,还有两个人要格外注意。”
“你说。”
“礼部尚书李适之,兵部尚书丁会。”
萧望之目光微凝,问道:“为何?”
陆沉回道:“丁会此人看似浅薄,实则从来没有在大事上站错位置。无论是当初朝中一些大臣对我的攻讦,还是京城叛乱之局,此人都能极其理智地置身事外,偏偏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