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萨迪娅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嵇昀,有件事我说了,你别生气。”
嵇昀疑惑道:“什么事?你说便是了。”
萨迪娅眼神左右闪躲,勉强答道:“其实...是我提前告诉了荆教头,说有人要深夜闯宫,教他防范的...”
“啊!”嵇昀听了这话怔忡不已,一时大感失望,但稍后细想来,觉得凭着对萨迪娅的认识,她做事想来必不会毫无缘故。于是忍住情绪,追问道:“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萨迪娅满脸自责,忙解释道:“怨我,从一开始就信了‘吞吐大荒、气侵紫微’的天象,认定你对皇室不利,所以当我知道你很可能要偷偷入宫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举得你是要...”
嵇昀接话道:“你以为我要杀皇帝?”
萨迪娅悻悻地点了点头。
嵇昀恍然大悟,萦绕心头的阴霾登时消散,自付道:“要说萨迪娅,还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只可惜当今的皇帝是个孬马子,那么多忠臣良将他不用,偏偏重用那样一个心术不正的老奸臣。”
见萨迪娅像做错事的孩子一眼低头不语,嵇昀旋即笑道:“你是出于忠心,又不是故意害我,我不生气,你也别苦恼,再说,我也算因祸得福,不是遇到姓荆的,也逼发不出我的潜能来。”
说到这儿便不禁有些欣喜,忍不住就要试着运气,于是依照法门,双手结成斗字阳印。
“萨迪娅,我运气时能感觉到这股热劲,只是无论怎么催动,总是不能将其调入经脉。”
萨迪娅微加思索,答道:“当时你右手持剑,顾不得结印,会不会你握剑的手法反而是催动体内元气的印?”
“有道理。”嵇昀点点头,右手取过青鸾剑依诀握住,再次尝试。果然,沉寂在三焦脏腑中的元气,开始蠢蠢欲动,渐渐炙热起来。
忽然,嵇昀只觉右臂的太阴经、少阳经中元气激荡,其上诸穴犹如锥刺一般剧痛。
“啊!”长剑腾然脱手坠在地上,可是吓坏了萨迪娅。
“嵇昀,你怎么样?!”
嵇昀紧紧地抓住右臂,肉眼可见的两条赤红色血痕在手臂上浮现出来:
“我...我这只右手,不能运气了!”
萨迪娅手足无措,慌乱道:“这...一定是我...把你扎坏了!”
嵇昀极力收拢控制体内元气,直觉过了好一会儿,右臂的痛感才逐渐减弱消去。嵇昀以为萨迪娅又要为此自责,于是赶忙强笑道:“没事了,以后大不了用左手运气御剑...”
“咚咚咚!”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来:
“小姐,开开门。”
原来是家中的老妈子。
“什么事?”“夫人听说嵇昀醒了,点名要找他谈话。”
嵇昀和萨迪娅闻言相觑。
“妈妈找他问什么话?”
“老奴不知,只说立即马上把他叫去。”
萨迪娅对萨母仍有猜疑,便不想应承。嵇昀见她有些气愠,担心她们母女因为自己反生嫌隙,于是抢话应道:“请回复夫人,嵇昀这就去拜见。”
老妈子闻声先自离去。萨迪娅对嵇昀急道:“我妈看见我给疗伤,不知道发了多大火,你现在去不是自讨没趣嘛。”
嵇昀咧嘴笑笑,不置可否。此时老妈子回头催叫,嵇昀便及时应声随了上去。
嵇昀到了堂前,萨母一改初次见面的和善,神情变得严肃甚至有些愠色。
“听说你的身世也算孤苦,爸妈早早都没了,也没有兄弟姐妹。”
“是,要不是有师父抚养,我可能活不到这么大。”
“你既然无牵无挂,以后就别东奔西跑了,把心收一收,老老实实在我们家当个上门女婿。”
“啥?”
嵇昀顿时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