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待着别动!”
既有钰澄及时赶到,嵇昀急忙起身,催动朱垠神功复跳上墙头。此刻放眼一看,即大惊大喜,外面的场景亦是十分热闹。
钰澄子和数十名乾元门的弟子一齐发功,他们宽袍阔袖,两掌平舒,归昧三相功重叠之际,激起骇人飓风,神策军人人被吹得东倒西歪。手炮、弓箭都没有用武之地,火炬借着风势,四下乱飞,好似一条条兴云吐雾的火龙。
“我来也!”
嵇昀看得兴起,大喊一声跳入阵中,倒拖两把剑鞘,对着军士左笞右打,上下扫击,众人一时哀嚎不断......
守门军士被打得落花流水,嵇昀回身一剑劈开后门,萨迪娅等人终于冲出火海。
“这是怎么回事?”
钰澄此行的目的,原是嵇昀的传书,相邀乾元门除奸保国,然而却看到作为首奸大恶的田令孜竟和众人同在一处,便疑惑不解。
“我们都中了韦肃的圈套。”嵇昀说道。
“什么?”不仅仅是韦庄,除钰澄之外,其余人听到嵇昀这句话几乎同时诧异。
“我二弟?”韦庄更是一脸痴样。
嵇昀想要解释,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转念想到什么,便向钰澄问道:“我记得师兄的家乡在安南,那里有条南阿河,传闻南阿河畔有毒瘴能置人于死地,不知师兄是否听说?”
“毒瘴?山溪密林处是常有瘴气,不过若要致命,却也不易。”
“那身中瘴毒会不会使人生病?病后或健忘、或改变习惯?”
“中毒生病倒是有可能,只是一般不会损伤头脑,至于健忘或习惯改变,多半不是瘴毒所致。”
听了钰澄如此一说,嵇昀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待到众人赶到含元殿外,仍有神策军试图阻拦。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老夫是谁!”田令孜嗔怒睨视,加之钰澄子凌空飞渡,众军害怕,一时无措。
田令孜借机向嵇昀递个眼神,嵇昀抽出夔龙,凌空一剑射去,殿门伴着轰隆声响,顿时烂成飞屑,随后众人一齐冲进殿里。
然而眼前一幕,却令人诧异。
只见大殿中央躺平着一动不动的僖宗皇帝,床榻四周摆放着符纸、皂旗、七星灯,北面摆一简易祭坛,令牌、玄镜、烟祀炉,一应俱全。萨迪娅随后见到这些东西,先是一阵惊骇,然后赶上前去,七手八脚把它们全部打烂踢倒或推离原位。
“二弟?!”
韦肃端坐在龙椅上,始终瞑目盘膝,静坐安禅,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韦庄瞧见兄弟,便即呼喊。
萨迪娅道:“那不是你的二弟,他是左成王、韦玄贞!”
韦庄实不敢信,顾不得什么朝礼,硬是走上金阶,到韦肃的身边连声唤他。
“二弟......二弟......你醒醒,你醒一醒!”
伸手轻轻一推,韦肃好似一具风干的躯壳,顺势往一侧栽倒下去,即便摔在地上却仍保持着坐禅的姿势。
“皇上!皇上!皇上醒来,是老奴来了,你睁眼看一看老奴。”
田令孜屈膝跪在榻前,不住地叫唤着僖宗,看到他那张白如纸片的脸,心里饶是由衷担忧。
野南浔看着遍地的法器和眼前“已死”的两个人,大惑不解,悄声问话嵇昀。
“师父,怎么回事?”
嵇昀冷着脸,貌似出神,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盏长明灯,许久不作答话。
“晚来一步,被他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