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心里满是疑惑,寻思道:“此地了无人烟,难道真的有鬼?”考虑片刻,决定一探究竟。
“你看护好她们两个,我出去看看。”“师父,你小心点。”嵇昀起身出了小屋,循着声音来处走去,刚行了十几步,怪声却突然停了。
正疑惑时,怪声又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并非来自原先的方位,而是相距甚远。嵇昀抬高了声音,朝四周拱了手道:“行路人无处容身,暂借宝地歇息一夜,天明即走,无意冒犯,如有冲撞,还请各位见谅。”言罢又揖一礼。说来也怪,片刻后,那怪声竟果然停了。
嵇昀稍有安心,自思道:“抬手不打笑脸人,强主不欺谦卑客。休管是人是鬼,到底是通情达理的。”
于是转身要回。
“啊——”
突然,一阵更大的惨叫声从小屋传了出来。“不好!”嵇昀心下一惊,暗叫了一声,马不停蹄地往小屋奔去,只见屋内行李物品尚在,野南浔、阿芙三人却不见了。“野南浔——阿芙——”嵇昀连唤了几声,四周一片寂静,急忙赶出屋来,房前房后寻找,也不见有任何踪影。
正焦急时,不妨脚下踩中个什么玩意,既软会动,是个活物。
“上!”
嵇昀才刚惊觉,不期周围草丛里突然发一声喊,同时探出五六只挠钩套索,攀腰扯臂,连托带拽,嵇昀挣扎不过,整个被放倒,随后,四下里又悉悉索索地冒出十几个人来,一拥而上,把他活捉了去。
一路崎岖,几阵颠簸,天蒙蒙亮时,便到了地方。
嵇昀这时候才能看清,绑他的人个个有眼有鼻,粗衣俗帽,原非鬼魅,饶是一伙山匪喽啰的打扮。
嵇昀被喽啰们押进山寨,面前打眼立着一栋草厅,厅前钉着九只将军柱,依次缚着三个男女,分别是野南浔、阿芙和史建瑭。
“师父!”
三人见了嵇昀,都激动地喊叫,喽啰们一面呵斥,一面七手八脚把嵇昀按在柱子上,依样绑了。这事若搁在几年前,他只消将朱垠神功用上两分,便可轻松挣断绳索,可如今伤患害身,功法劲力早不可同日而语,刚刚暗中使了几分力气,不仅挣脱不得,反而激起胸中气血,翻腾汹涌,痛苦难当。
另一边,几个喽啰欢天喜地,忙里忙外,都开始架锅烧水,磨刀嚯嚯,一番情形看在眼里,嵇昀乃道:“各位好汉,我们几人虽是过路良民,但也曾混迹绿林,结识不少同道英雄,五镇盟主河朔大侠周德威是在下结义兄长,乾元住持丐帮长老是我的前辈师父,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有朋友,我等此行到此,原就是为了拜望我兄周德威,既然各位干的是剪径劫商的买卖,在下路资倒是备了一些,任由好汉拿去,只求留下我们几条性命,交个朋友。”
劫匪们听了不屑一顾,有人哈哈大笑,答道:“老子既然上山落草,端的就是无法无天,管你是天王老子的亲戚,也照杀不误!”话音刚落,另一人接茬说道:“这两个大的肉柴,待会刀磨好了,卸成几块,放盐瓮里阉了留着以后慢慢地吃,这俩小的肉生得细嫩,等水开了就破膛,先做一碗连心汤,给咱大哥嫂补补身子......”
史建瑭一听要被人开膛破肚,取心做汤,当场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