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
“是我的。”
将牌位放上灵台后,顾玺猛然回身,手抬齐肩,掌心中吐出一根森然枪口。
砰!
一颗子弹凿穿顾知微的眉心,轰碎整颗头颅。
“你不配。”
随着无首尸体噗通倒地,顾家今夜的骚乱终于尘埃落定。
顾玺坐进顾知微的那把椅子,横枪在膝,表情怅然若失。
“大伯,您这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少年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尸体,半蹲在顾玺的手边,神情关切的望着他。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累了。”
顾玺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那大伯您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守着您。”
顾玺侧头深深看了眼席地而坐的少年,蓦然大笑出声。
“今天发生的事情怕不怕?”
“怕。”少年回答的很干脆。
“那现在还怕吗?”
“也怕。”
“怕什么?”
“怕外面的风雨一直不停。”
“会停的。”顾玺眼神欣慰。
少年仰着头:“大伯,什么时候会停?”
“等那些兴风作浪的人分出输赢生死,这雨就该停了。”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话至此戛然而止,顾玺放眼远眺,目光平静。
狮子山下,藏在一处民居之中的宴场。
远处山巅沸腾的雷音已经停止,坐在沙发中的刘典脸上表情又喜又惊,又有遗憾和震怒交替变换,一时间复杂难言。
喜的是他得到春秋会的消息,刘途和李钧同时现身狮子山,两虎相争必有一死。
惊的是春秋会让他现在就离开金陵城,立刻返回倭区,会中会安排人手在城外接应自己。
遗憾的是事态发展如此峰回路转,自己眼下已经有机会一举荡除内忧外患,一跃成为刘阀唯一的继承人。
震怒的是春秋会说的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走,就将会有杀身之祸。
更让刘典惊异不定的是自己父亲的沉默,自从那日书房谈话之后,这位刘阀的阀主就再没有任何动作。
而且据刘典所知,本该被囚禁在家族内部的天阙武夫张长风,在春秋会的情报中却出现在了狮子山观云观中,而且已经受了自己兄长的儒序印信。
这一点不得不让刘典开始忧虑,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心思。
沉吟片刻之后,刘典还是决定选择相信春秋会。
“走,出城!”
念头既定,刘典不再犹豫,带着一众亲卫朝着宴场外走去。
一辆乌骓停在路边,已经有下属拉开车门,撑着伞等在一旁。
刘典躬身刚要钻进车中,一声呼喊突然传来。
“少爷。”
刘典循声看去,街边的鹤首路灯发出的光线被大雨打成光团,照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赫然正是自己之前派去中院设伏的雷耀!
刘典挺直腰背,目光打量着站在雨中的雷耀,笑道:“耀哥,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
雷耀一言不发,缓步朝着刘典走来。
“事情办好了?还是你根本没有去办?”
锵!
刘典周围的亲卫眼球颤抖,瞳孔深处缓缓浮现出一个‘刘字。手中刀出鞘,枪上膛,汹涌的杀意直扑靠近的雷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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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刘典脸上笑意缓缓敛去,冷冰冰的看着对方。
依旧没有得到回到,刘典脸上戾气渐重,口中低喝一声:“杀!”
话音出口的瞬间,蓄势待发的亲卫边已经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刘典却猛然转身钻入车内,急促喊道:“快走。”
嗡.
乌骓发出低沉的咆哮,飞卷的轮胎刮起寸高的污水,就在即将狂奔而出的瞬间,车尾却猛然翘起。
轰!
一道挺拔的身影当在车前,砸落的拳头将整个车头轰成粉碎。
脸色苍白的刘典纵身跳出车外,落地的瞬间枪口已经对准身前。
可视线所至除了飘落的雨点和昏黄的街灯,根本没有敌人的身影。
“这是老爷的命令,我也无能为力。”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打在后颈,刘典浑身汗毛陡然竖起。
“我拿你当兄弟.”
话音未绝,刘典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地面反倒成了近在咫尺的暗沉的天,自己的视线随着雨点一起飞上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