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叫出自己名字之初,邹四九还以为自己的名头已经传入了番地,脸上不禁露出淡淡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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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对方把话说完,他脸色慢慢变得铁青一片。
“你他娘的骂得有点难听了啊,什么叫座下妖鬼?你们番地佛序那么多神神鬼鬼,就不能给邹爷我安个好听点的名头?嗯?”
邹四九满脸凶戾,梦境之力呼啸而出,朝着金错淹没而去。
“妖鬼,我虽然抵挡不了你的梦境入侵,但你也无法玷污我的佛心。”
金错面带不屑,身影纹丝不动,任由梦境侵蚀。
在她的眼眸深处,代表入梦的邹字和灰败浓烈的死寂一同浮现。
“在这里想求死,可没那么容易。”
邹四九露出冷笑,耳边却响起了袁明妃阻止的声音。
“四九,放开她。”
邹四九眉头一皱,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散去了自己正在成型的梦境。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佛国主机,你是一个躯壳傀儡,还是谁的护法神?”
悬挂天穹的大月之中,袁明妃的身影浮现而出。
“我便是我,是挣脱樊笼的真我。反倒是您,虽然已经取得了佛陀果位,却不知道自己修习的是错误的佛法,成就的是虚伪的佛身,这是何等的可悲。”
金错眼露出怜悯,柔声道:“桑烟佛祖已经算到了您将会重回番地,所以特意命弟子在此等候,就是想要挽救您于迷途之中啊!”
“林迦婆算到了我会回来,那她有没有算到自己会被张峰岳算计?现在你们桑烟寺麾下的各地佛观已经被儒序扫荡的干干净净,却连手都不敢还,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佛法高深。”
袁明妃居高临下睥睨金错,语气轻蔑道:“我劝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要想活命,最好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错误的佛法?”
被袁明妃一阵冷嘲热讽,金错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难看。
“以佛国主机晋升序列,这便是错误的佛法!”
金错冷哼一声,“所谓的黄粱不过是一场弥天骗局,我们受到了道序的蛊惑,被他们的道法入侵了佛法,被短暂的强盛蒙蔽了双眼,陷入了难以自拔的迷障之中,因此铸就出囚禁自身的佛国主机!”
“我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你们倒鼓捣出不少新花样。来,接着说。”
袁明妃面无表情,抬手示意金错继续。
“您如今被劫难之一的阎罗魔主污染了佛心,自然认为弟子说的都是虚妄的假话。”
金错声音越来越高昂,语调越发尖锐。
“但是现在,桑烟佛祖已经在神山之上觉醒顿悟,不日便将重塑佛躯金身,秉承释迦摩尼佛祖的旨意,在这场劫难中扫除一切敢于愚弄我佛之人。届时您就会明白一切。”
“你要是拿这些话就想买命,可还不够。”袁明妃语气冷漠。
“弟子甘愿献出生命,只求您能迷途知返。只要您愿意重新皈依桑烟神山,那桑烟佛祖将赐予您全新的法门,成就真正的佛陀果位!可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堕落成魔就在眼前!”
摇曳不停的格桑花海中,回荡着金错经久不绝的狂热呼喊。
袁明妃眉头紧锁,蓦然想到了自己在那座试验场中的所见所闻,心绪陡然变得沉重。
邹四九冷笑道:“你们觉得是道序骗了你们,难道农序就不是?真是一群没脑子的笨蛋。”
“佛与徒言,岂容你一个妖鬼插嘴?”
金错双眉倒竖,怒声喝道。
“呵又他娘的骂人是吧?”
邹四九双手抹过鬓角,一身压制不住的杀意越烧越旺。
“袁姐,你还有话要问吗?我可是快要忍不住了。”
袁明妃的身影从夜空落下,悬停在金错五丈外。
“就因为这些所谓的真与假,你们就放纵社稷进入番地,任由他们以番民为田,用人命做实验?”
“番地无民,只有身背罪孽的奴。本就是要赎罪之人,死亡便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袁明妃不再开口,一座山峦般的身影浮现在她身后。
“心猿菩萨,我相信您迟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届时请求您勿忘今日与弟子之间的缘分,允我成为驮负您须弥座的神兽。”
金错双手合十,身上冒出金色的火焰,焚肉烧骨,死意浓烈。
佛国的压制和梦境的束缚同时笼罩而来,却依旧无法阻挡金错的自焚。
袁明妃和邹四九对视一眼,都看到的对方眼中的惊骇。
与此同时,在佛国之外。
厚重的灰色乌云在天空中快速堆积,炽烈的阳光被快速驱离这片地域。
连绵的雨线从天而降,顷刻间便成了有了暴雨之势。
从空中俯瞰,这片奇景更加壮观,乌云内是磅礴大雨,乌云外是阳光普照。
生长花海的土地像是吞不下这片天降甘霖,雨水裹挟泥土形成浊流,肆意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