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韐听着李纲的话,摇头道:“首辅误会了,官家没有刁难,更没有让我委屈,您犯不着去面圣。”
李纲却不信。
刘韐这是安慰他的话,是不希望他为难。
李纲更是不愿意让刘韐受委屈,义不容辞道:“老夫尊敬官家,听从官家的安排,却不愿意委屈自己人。”
“官家做事情一向得体,不会亏待自己人。这一次官家的安排,有失公允,不应该让韩世忠调走所有的精锐。”
刘韐叹息道:“李公、我的首辅大人,我真的没有委屈!”
李纲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
刘韐解释道:“官家让我去殿前司,担任殿前都指挥使,实际上,不是干带兵打仗的活儿,是另有任用,殿前司的职责已经发生了变化。”
李纲听得云里雾里的,急切道:“唉,你从头说一说。”
刘韐整理了脑中对大同社的想法,才把大同社的事情徐徐道来,从最基层设立都指导员,到最上面设立厢指导员。
李纲听完后,脸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
大同社?
指导员?
大同社安排下去的指导员,负责士兵的思想、后勤和考核等。作战的任务,则是全权交给主将负责。
指导员和主将平级,都是军队主官,只是分工不同,又隶属于两个不同的体系。
总体上判断,又都是武人。
武人和武人的配合,总比外行指挥内行好。
这是从制度上进行革新,彻底改变对军队的控制,避免了太监和文官去瞎指挥的问题,又解决了军队可能失控的问题。
妙啊!
李纲脸上的神情愈发的惊喜。
良久后,李纲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官家对殿前司的改革,真是妙不可言。”
“老夫以为官家对王宗濋的调整,只是为了让王宗濋入政事堂。”
“没想到,却是深谋远虑。”
“老夫误会官家了。”
“官家的改革,可以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改变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情况,也彻底改变外行指挥内行的情况。”
说着话,李纲面向赵桓所在宫殿的方向,双手合拢郑重的躬身行礼,心中前所未有的虔诚。
官家,圣明啊!
刘韐微笑道:“首辅说得对,官家的确是深谋远虑。”
李纲心中思考着,眼神忽然灼热了起来,越来越明亮,开口道:“刘兄啊,刘指挥使,大同社的建立,必定需要大量的文官。”
“要从思想上教育士兵,要处理后勤事情,以及考核升迁等,唯有文官是最合适的。”
“朝廷中,有无数的文官,这些赋闲的寄禄官没事情做,整天游手好闲的。”
“依老夫看,可以从这里面挑选。”
李纲眼神期待,说道:“既减轻冗官多的压力,又解决大同社人才匮乏的问题,堪称是一举两得。”
刘韐神色从容,不卑不亢道:“首辅大人,老夫不能答应你。”
李纲愣了下道:“为什么?”
刘韐回答道:“大同社的人,是去做实事的,不能眼高手低。”
“大多数的寄禄官,骨子里瞧不起武人,还怎么在军队中做事呢?”
“我能答应您的,是的确会从文官中,选拔一批有才干的人任命。”
“除此外,还要从军中选一批有见识的将领,以及招贤纳士选一批,总之是从各方面抽调人才。”
李纲没有强求,点头道:“没问题,一切听你的。”
他没有再逗留,起身告辞。
刘韐亲自送李纲离开,回了署衙,又继续考虑大同社的人才选拔。
他仔细的斟酌后,甚至有了暂时不设立厢指导员的打算,他直接对接下面的人,因为官职太高了,磨合容易出问题。
等过一段时间,一切上了日程,再火速提拔一批有能力的人。
刘韐忙碌大同社的事情,时间一点点流逝。
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
这一日,赵桓处理完手中的政务,去后宫看了女儿赵福宁。
赵福宁出世后,皇后的奶水很多,连奶娘准备的都没用上。赵福宁这小丫头也能吃能睡,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如今,已经长得愈发白皙,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孩子身上,更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